于磕磕绊绊念完一页，纸往后一翻，页赫然是：

「是岁月静好，是现世安稳。for better for worse， for richer for poorer， sickness and health……」

吕局：「………………」

吕局沉默来，几秒后在所有目光焦中把结婚誓词往桌上一放，背手冷冷：「我国婚姻法规定！」

正陶醉在自己文采中的严父：「诶？」

「禁止包办、买卖婚姻和其他涉婚姻自由的行为，禁止家暴力，禁止家成员间的待和遗弃！夫妻应当互相忠实，互相尊重，维护平等、和睦、文明的婚姻家关係！请问你们能到吗？」

严峫：「能！」

江停心说刚才不还在念圣经么，怎么突然又到我国现行婚姻法了：「能。」

吕局大手一挥：「我宣布你们正式结婚了！」

严父：「我的圣经还没念完呢？！」

没人在意严父的圣经了，严峫一气，从袋里摸那个早已不知被把玩了多少遍的天鹅绒戒指盒，打开只见里面是一隻铂金素圈——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侧用字刻着两个人的姓名首字母缩写。

光在戒圈上漾一圈光，不知怎么的严峫手指有发抖。

就在此时此刻，他是蓝天白云，脚是绿地如茵，慈的父母、笑的亲朋、生死的伙伴……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围绕着他们，完好无损的江停微笑站在前，所有霾与创伤都冰消雪，彻底消弭在了空的风里。

所有细节都跟梦中的景完重合，只是人群中少了某一熟悉的影。

那个他曾经以为肝胆相照的兄弟，已经离开这条漫漫征程，走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然而命运就是这样，它带来丰盈的馈赠，也带走一分完满。不论多么努力，遗憾都始终存在，并不为人的意志为转移，只能让自己学会接受和释然。

严峫吁了气，突然他的手被拉住了，随即只见江停神态认真地，把一枚相同的珀金素圈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然后笑着拍拍他手背。

「……」严峫憋来一句：「你怎么又抢先了？」

江停大笑，被严峫一把攥起手腕，恶狠狠把戒指上了手指，威胁：「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从此以后要改姓严了！明白了没有？」

江停维持着一手被他死死拽着的姿势，笑问：「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江夫人？」

人大英武不凡的江夫人抓抓髮，悻悻：「在想这帮蝗虫今天要吃掉我多少东西，早知不该免他们的礼金，就该让他们每人上贡半年的工资……」

江停笑斜觑他。

「……以及最该给礼金的那个人却没来。」严峫终于说了实话，「可惜，照民事赔偿条例，他起码也得赔我个倾家产吧。」

摄影师在人群中穿梭，闪光灯此起彼伏，风过闹的人群，在草地上发簌簌轻响。

江停拍拍严峫的肩，然后示意他看自己侧颊——秦川被捕那天用三棱刺划的血痕已经癒合了，哪怕对着光都看不痕迹来，但江停一直跟严峫称自己落了疤，如果用放大镜看的话就会发现已经破相了。

「我会抓住那孙的，」他如此表示。

严峫也笑起来，双手拉起江停。

不远苟利在拚命吃，翔在给魏副局顺，苦不堪言的韩小梅脱了跟鞋踩在地上，杨媚正絮絮叨叨地说她；严母迎风挥舞丝巾，示意严父蹲在草坪上，拿手机从往上地为她拍朋友圈小视频，据说这样显。

严峫就这么攥着江停的手，想说什么又言而止，半晌只见那张俊脸竟然微微红了：「江停。」

「嗯？」

「我到今天才觉得，原来自己真是个特别幸运的人……说来也奇怪，我都生来三十多年了，今天才突然有了这么烈的。」说着严峫顿了顿，低声笑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