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的自嘲更明显了：“而现在岳广平死了，恭州方面认为我是杀害‘铆钉’的凶手；建宁那边的吕局知我是红心q；至于严峫——”

他视线转，看向严峫，就像羽随风掠过般悄无声息。

严峫却闭上了睛。

“我不认为我在严队那裏还有任何可信度。”江停轻轻地，“也就是说，现在所有事实都能证明我是个叛徒，除了黑桃k之外，我再也没有了任何退路。”

黑桃k双手迭在前，底浮现他惯常的那笑意，三年前他也是带着也同样的神说那个赌约的——

“哪怕你这条如簧巧编再完的言辞，也没有人会信任，没有人愿意听，因为所有事实都已经证明了你是个叛徒。”

“只要还有一个员警愿意相信你——哪怕只有一个，都算我输掉了这场赌局。”

“还需要我说更多么？”江停终于侧过脸来，讥诮地盯着老：“我还以为这么简单的逻辑本不用解释呢。”

波叔脸上的表真是非常彩，如果没人拦着他的话，估计他现在已经冲上去把江停活撕了。

但那凶神恶煞的神并没有把江停镇住。他的力和神都已经透支到了一个极限，似乎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也完全放弃挣扎了，慵懒又嘲讽地摇笑了起来：

“当年你们想从黑桃k手上把我捞来，打的不也是送我回市局的主意么，波叔？您几位老人对我那不叫‘开施救’，那只是利用，你我都非常清楚。”

那是1009爆炸案之后几个月，发生在贩毒集团的事——

严峫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还能思考。他的灵魂就像是在寒冰地狱中渐渐溺毙，同时又在沸腾油锅裏受尽煎熬；但偏偏他的大脑不肯就范，仍然在不受控制地速运转。

属于刑侦人员的那分思维彷佛脱了，剥离了，悬浮在半空中，冰冷机械地将所有线索在大脑丝剥茧，一条一缕分离解析，全然不心臟正经历着撕裂般的绝望和痛苦。

江停沙哑的声音正从不远清清楚楚响起：

“如果您年纪大了，要不我再把三年前的场景给您復述一遍，权当是提醒您想起来？”

老浑黄的瞳孔在眶裏发抖，面不住动。他意识到这个年轻人说得没错，不论是吴吞当初把他送去从警，还是后来把他从黑桃k手裏捞来，那其实都只是因为江停这个人的利用价值还在。

而现在吴吞势力衰微，江停站到黑桃k那边去反戈一击，从很大程度上来说代表了他们这些老人终于大势已去——

或者说，灭之灾就要到来了。

三年前，一月九号。

中缅边境，小猛拉。

大的酒店房厅堂中摆着一张桌，两旁泾渭分明坐满了人，略数不二十来个。其中左侧多为老者，年纪最大的鬚髮皆白，稍轻一些的也已过知天命之年；右侧则大多是青壮年，各个衣着整齐低声谈，相当一分相都带着典型的东南亚血统特征。

被等候的人久久不至，议论声渐渐响了起来。就在有人捺不住想开询问的时候，门把突然咔哒转动，接着被推开了。

刹那间所有声音奇异地一静。

阿杰推门扫视屋，练地颔首，示意没有异常，随即往后退了半步。

就在那安静到窒息般的气氛裏，黑桃k走门，自己随手拉开桌尽那张扶手椅，在所有视线聚焦坐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