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好笑，半眯起来的梢微微地闪着光。

当时发生了什么？

严峫有些恍惚，他记得拍这张照片的一天晚上，他们在床上混到了大半夜，冲澡的时候江停得站不住，贴着严峫耳边自称工作量太大，叫他以后市局有案自己解决。严峫为了哄他就说要给他煮红豆紫米粥喝，于是翌日醒来的时候，江停睁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跟这儿赖床，还不去早饭？……”

这也许是严峫最喜的照片之一，好几次想删都没成，偶尔还拿来看看，冥冥中似乎成了某支撑他的神力量。

寒风凄厉哀嚎，从树梢奔向天际。

严峫心裏彷佛有个地方漏了风，弥漫起冰凉和苦涩。

——最讽刺的是，在如此四面楚歌的绝境之，当他看到这张照片时，心竟然还能觉到丝丝缕缕不受控制的意。

其实是假的，都是假的。多少完的说辞都无济于事，那片刻温存不过是建立在提防之上的沙堡，轻轻一推就分崩离析，连最后一虚假的信任都留不来。

严峫眶通红，急促息，大拇指在删除选项上微微发抖半晌，然后洩愤般咬牙了去。

然后他不给自己任何后悔的时间，开已删除相册，彷佛在与心某个卑微弱的自己相对抗，颤抖着手用力了全清空——

直到完这一切，他才彻底鬆了劲，心底那最后的一支撑瞬间空了。

严峫颓然靠在树上仰起，捂住了脸。

山涧中呜呜咽咽，哀鸣与嗥纠缠在风裏，飘向夜幕中的四面八方。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发了一声几乎不闻的，战栗的哽咽。

?

虚空中无形的指针一分一秒转动。

凌晨五半。

破晓前的墨逐渐淡薄，东方天穹透鸭青，但林中黑雾般的夜气尚未散去。阿杰坐在劈啪作响的篝火边了烟，突然抬手招了招。

手立刻上前：“杰哥？”

“再过半小时。”阿杰随手向山谷周围几较的地势了，低声吩咐：“等天放亮后，让人占据这几个地方，拿倍望远镜盯着附近的树冠。那小跑不远，可能爬到树上去了，一旦发现异动就给我放火烧。”

“是！”手起要去向旁人待。

“——等等。”

手站住了。

“发现以后先把树围起来，别慌火。分几个人回村，叫他们守着‘树桩’等‘兔’。大哥说的不会错，姓江的只要了建宁就一定会来这裏，等抓到就把他带过来……”

阿杰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缓缓：“让他看着我火。”

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但这些亡命徒见多识广，丝毫不觉怪异，咧嘴一笑应是。

阿杰还想说什么，突然地抬起。

山林似乎正传来某动静，接着无数鸟雀突然惊飞，带着无数细枝枯叶腾飞而起，哗啦啦遮蔽了山涧大片的天空。

发生什么事了？

阿杰夹着烟站起，就在此刻只听远——哒哒哒哒！！

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