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世（一）

华鸢，我既然知自己是你唯一的人间，就不会看着你地狱。你放心。

堂朝唤他，声音无限轻柔，又仿佛带着无限的渴求。华鸢，华鸢他叫了一次又一次，由意迷叫到神智恢复，直到声音彻底哑了、直到只能发微弱的气音，还是低低碎碎地叫着这个名字。季华鸢在他怀中慢慢平复自己的呼，他想要微笑，却累得嘴角都勾不起来。他也想这样温柔地唤一声北堂朝，但他太累了，最后只能将贴在北堂朝颈窝，闭上，将全的知都集中到自己两片红、北堂朝肌肤的炽上。

季华鸢意识地咬，仔细地掩饰心中的忐忑：怎么罚？

疼惜总比怨恨多一，是我对你的，所以我再怎么生气，却也知你的泪比我的怒更重要。信仰总比不安多一，是你对我的，所以你无论有多少次背着我偷偷动作，我却知自己是这世上你唯一信任和倚靠的人。北堂朝说着，勾起季华鸢的脸，与季华鸢双目相撞，那般炽，却又那么冷静。明明是世间最矛盾的绪，却在那一双无底黑眸中糅合得那么完，好像炽和冷静天生就是结伴而生。无所畏惧，无所隐瞒，坦坦，款款。

季华鸢微微怔住。

好在，伤只是微微有些红，并没有大面积渗血或者淤青。饮笙熟练地将药粉敷好，然后换了净的白布将伤重新包扎得结结实实，一边咬牙切齿地威胁北堂朝要是再任纵一次，这就彻底废了。

既然无力，无力吻，那就贴合，一直到地老天荒。

北堂朝不会幼稚地明知故问什么事要生气，他只是轻轻一笑，用在季华鸢透的发中厮磨，声音似是漫不经心，却又无比认真：我当然生气。他说着，却在季华鸢没来得及心冷之前又狠狠地抱了抱他，偏过去浅浅地啄季华鸢脸侧，低低呢喃：若不是你世突然被揭来，我本来是好打算回去要狠狠罚你。

季华鸢神懵懂，他看着北堂朝，轻轻咬起。

第二天清晨醒来，饮笙已经候在门外了，季华鸢稍稍整理好自己便将老师请来。饮笙看着北堂朝上大片的吻痕挑眉无语，北堂朝厚着脸回瞅他，饮笙终于只得将手在自己带来药包上低叹一声：快让我看看吧。

知什么才是吗？

你为什么不生气。季华鸢的嗓音喑哑，闭着，他终于在这样放松而坦诚的时刻问了心底最恐惧的问题。

嗯北堂朝拖了声音，好像很为难，他嗯了一会，却突然叹气，在季华鸢耳边：还能怎么罚呢，对你喊几句，冷你一顿饭的工夫，然后发现你比我耐得住，再很没面地掉回去找你。我们俩吵了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收场？

北堂朝看着他：不是的那几次，都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几次。我这几日一直在想，原来并不是我原谅了你，而是你原谅了我。

北堂朝最忙的时候来这一晚与斯人厮磨，现

季华鸢心中一，他略略僵的终于在北堂朝怀里动了动，季华鸢低声：也有几次不是。

季华鸢贴在北堂朝的，两人低声说了一夜的话，从王府里那棵歪了的海棠说到集市上卖的香煎小贴饼，有的没的，一直说到两人意识渐渐退散，终于在凌晨双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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