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起，黎莘也不再跪坐着，而是扶着石慢慢的站了起来。

她的神平静的诡异。

“嫂嫂，我——”

崔瞻实在不知自己怎的会和黎莘来了这里，自己还如此亲昵的枕在她上。他只记得那时喝了不少酒，那些人都胡了起来，他见不得这些，就寻摸着门离开了。

似乎是随便寻了个亭歇了。

“叔叔不必害怕，”

黎莘敲了敲，因着时间的血不通，现在双脚又麻又酸，一步也走不了。

“你我之间，不曾逾矩。”

她微微垂了，整个人都失了几分神，看着还有些神思不属。

崔瞻怔了怔，见她模样不似往日，不由得古怪：

“嫂嫂，肃之缘何到了这？”

他虽然浑不适，但那酒已经醒了大半，这会儿被凉风一，脑也清了不少。

黎莘也不答话，只仰起，惨然一笑。

崔瞻这才发现，她的面苍白如纸，毫无血。

“嫂……”

他有些怔然。

“叔叔，不记得也罢了，”

她走了两步，有些踉踉跄跄，但好歹稳住了，

“那等腌臜事，忘了，甚好。”

她说着，就要错过崔瞻离开。然而她魂不守舍，双又乏力，没走几步就要被一坑洼给绊倒。

崔瞻这会疾手快，及时揽住了她。

她本就生的纤细，如今恍恍惚惚，更是如同纸糊了似的一层，接在怀里都摇摇坠。

崔瞻不好冒犯，双手握拳，只用手臂撑着她。

黎莘却停住不动了。

这个姿势其实难受的，但当事的两人都没有放心思在这里，竟也这么僵持着过了半香的光景。黎莘不走，怕她摔了的崔瞻也不敢动。

半晌，她才噎了一声。

这一声就似打开了洪的闸门，落来的泪珠如何也止不住，大粒大粒的蜿蜒过她的面颊，濡了他的袖。

她不敢哭的大声，只能掩了，缩成一团细细的泣着，那削瘦的肩膀拢在一起，随着她的动作微微的颤抖，让人不由自主的揪了心。

崔瞻不说话，就默默的撑着她。

他明白，这时说什么都是枉然。

————

大约半个时辰后，黎莘带着崔瞻来到了宴客的厅堂之外。

她红着眶，绕过了正门，将他带了一隐蔽的房间。

房间里有个小窗，正对着外，原本这是给客人歇脚用的，现在却成了一个极好的位置——用来看屋里的况。

黎莘漠然的推开了窗，带一混杂的气味。

“叔叔看罢。”

音落，便退至一边。

早在了房间时，崔瞻就听见了一些暧昧的声响。随着黎莘打开小窗，那酒糅合了腥涩的味，几乎令他间作呕。

他掩着鼻，抬眸朝着小窗看去。

……

“爷，爷再使力些，使力婢，啊……”

“小妇，还不快些撅起来！”

“到这儿来！给爷净了！”

“婢受不住了……啊……恩……爷啊……”

……

崔瞻不可置信的瞠大了双目。

白的，就像虫般缠在一起，原本清幽雅致的厅堂，这会儿已经狼藉一片。

书生们和丫鬟们，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堪的姿势媾合。目所及之，皆是一片靡浪，伴随着粘腻的渍声，针尖似的刺人的耳朵。

而崔君实，正是其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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