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停车去一把，而那个被客人吆来喝去骂着“肤都松了□都尼玛掉来了还敢收五十块钱一次”的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也会惴惴地敲她的车窗，问：“姑娘，看你像个识字的，能帮忙给家里的伢儿写个信吗？”

腹被火枪轰开，血模糊的同时居然能觉到细胞和组织的复原再生，贺文鹏涉时背起她动作僵地奔跑，她回看哥的客栈，铺天盖地的墨黑之间，只有那么一萤火样的光，那时候她想，如果每一次撞铃寻访的末尾都得有一个血腥收场，那么对她来说，第一个故事即将落幕，这些多少带给她温的人，也终将被忘在脑后了。

“谢谢你了，季小。”

但是奇怪的，没有一只狗动她，甚至会因为她的靠近，慌地夹着尾窜开。

凌晓婉的妈妈在那一失声痛哭，但在季棠棠叹息着想挂掉电话的时候，她还是哽咽着说了一句。

同样的谢也来自李年，这个老实的男人在电话那压抑的哭，背景里有菜咿呀咿呀玩闹的声音，他说：“早料到了，也算是让自己死心了。我代大凤和菜谢谢你了。”

母亲从来没有提过，骨钉是这样化解怨气的。

小心地避开梅朵之后，她在楼上收拾了行李，取卡之前，给凌晓婉的妈妈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事后她作了清场，天葬是隔三岔五行的，总不能让后来者发现这里太过异样。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晚上，路铃突兀响起，在此之前，她过很多次路铃震响的梦，但真正响起的这一刻，却恍惚地觉得不是真的。

吐了很多次，回去的时候，一直发抖。

就在贺文鹏想把季棠棠甩地的刹那，她右手扬，三枚骨钉从他脑心狠狠戳了去。

她在黎明时回到哥的客栈附近，远远的看到哥他们慌慌的走走，她耐心地等着他们都离开，只剩那个叫梅朵的藏族女人。

于是有了尕奈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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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腥臭味带着凉意的血几乎是飙来的，活人的血怎么会是凉的呢？

她车帮忙写信，那个女人打着手电帮她照光，一字一句述：“妈妈在外打工，钱不好挣，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孝顺爷爷……”

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了，另两枚骨钉喂了贺文坤，血的怪异味刺激了那群野狗，伴随着铁丝网挣断的声响，数十只冲在最前的野狗团团扑住了贺文鹏，越来越多的野狗冲上来，不及避让的贺文坤惨叫着在地上。

没有哪一个人可以单纯的用好坏或者烂渣来形容，所有人都被生活磨砺的千棱百面，再污秽不堪的境遇，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也有暗香浮动——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戾气怨恨最盛的时候，她都未曾迷失本心。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里面会有那么一些人，一直陪她走到最后。

夜晚山间忽然暴起的风送来了天葬台的血腥和狂躁味，无数的野狗吠声此起彼伏，铁丝网拦着的那一有几十条狗吠叫攀扒，一双双泛着红光的睛贪婪地盯住这个方向，迎上来的贺文坤手里拎着大锤，低声而急促的代：“给狗的吃里有药，差不多发狂了，她这骨架，骨都不会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