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成不说话了。

秦守业冷笑：“那咱们十几只狼，被个犊耍的团团转，你还觉得脸是吧。”

小夏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年寒假回来，说想买个笔记本电脑，盛清屏嫌贵，没同意，小夏那脸拉的，好几天都没个笑影儿，回学校的时候，秦守成偷偷买了个她行李箱里，当晚她到了就给秦守成打电话，喜的什么似的，说：“爸，我将来一定孝顺你的。”

很多伤害，耳朵里听听，字面上看看，影像上瞅瞅，唏嘘之外，并无太多觉，直到亲耳听到，亲看到。

再然后……

小夏打开门之后就在那哭，这事她觉得羞耻，也不好意思跟家里说，秦守成搂着她说：“小夏，再有这事，得告诉爸爸，自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任何时候，爸爸都会保护你的。”

秦守成住二楼，开门去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秦守业在走廊里搁着的藤椅上坐着，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晨曦里的塑像。

“大哥，这么早？”

这一次，不要也不能再对小夏言了。

“盛夏有什么本事？她从来就没在八万大山待过，当年她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一手指也碾死她了。这些年她在我底走，老爷提过几次要动手，我说要等时机，还不是最成熟的时候，现在怎么样，熟过了，我一手指都沾不上了！”

时隔四年，他终于跟她通上话，听到她在那说：“爸爸，你是拿刀一块块剜我的了……”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秦守成一气，掀开被床。

“没脸回去，愧对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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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守成没好气：“给你买东西才孝顺我，白狼。”

秦守成颓然地去扶额，这才发现，满脸冰凉的，都是泪。

沉闷的对答，后继无话的尴尬，既然秦守业在，秦守成不好先提去看岳峰的话，索拖了张边凳过来陪秦守业坐着：“想什么呢？想……家了？”

小夏在那撒：“不是的，爸，不买也孝顺的……”

“嗯。”

断之后，秦守业的绪就一直不大对，秦守成跟他说话的时候，难免小心翼翼。

混混扒着窗朝里风言风语的，秦守成气冲冲过去，一人赏一掌，跑的慢的那个还被他踹了一脚。

直到这个时候，他好像才第一次发觉，给小夏造成了多大的痛苦。

当年他心疼的掌珠一样的女儿，受到的最大的伤害，居然恰恰来自他这个声声“任何时候，爸爸都会保护你”的父亲。

这话说的太严重了，秦守成陪笑：“谁也没想到绕来绕去，八万大山会最终手，大哥，论正面相拼，咱们秦家从来就不是盛家的对手，老太爷不是有个比方吗，盛家要是野群，咱秦家就是一小丛狼，你别指望这丛狼能把整个野群给灭了，太多，撑也撑死咱们了，咱们能的，就是个袭字，拖住大的，对付落单的小的，几年不开张，开张吃几年，你看动世界里，不都这么演吗。”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镇边上的小旅馆，位置偏，后挨着密簇簇往山上的林，秦家一行人怕人多杂，多给了钱，请其它的客人都挪去，算是把整个后院给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