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叹气，快天亮时，他把车开离省，了楚雄市地界，照着电话里约好的，去市政府隔了一条街的银行门，老鬼已经到了，倚着一辆军绿的吉普东张西望的，岳峰车跟他打招呼，老鬼几步迎上来，不忙着寒暄，先往他手里了三四份份证和驾驶证：“你看哪个照片像你，自己选个吧，都的。”

老鬼：“那是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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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电话，岳峰很有喟，有些人说“报答”，只是嘴上溜个便宜，真上门了，一张脸拉的比□还难看，老鬼这样的，其实并没有太多，他只是记着欠着你，心心念念要还，终于能被需要，心里跟卸了块石一样轻松。

说完了又掏张新的SIM卡给岳峰：“喏，新号也给你买好了，有空换了。我听说现在公安贼的，跟移动合作，用手机定位你在哪哪哪，关机了都能找到，你可得换个。”

，开了不少分公司，开到西安咸一带了篓，得罪了当地的同业，被人寻隙给抓了，那是九条的地盘，当时岳峰还是九条的帮手，老鬼关系托到之后，九条让岳峰帮忙把人给捞来的，还摆了酒压惊，当时老鬼三杯酒肚，圈儿就红了，拉着岳峰的胳膊絮絮叨叨：“兄弟，没说的，将来有什么事，一句话，大哥火里里都奔着你去。”

电话打过去，老鬼那正睡的四仰八叉，接通了之后一听居然兴坏了：“行行行，我准备准备，天亮之前准到！”

岳峰哭笑不得，老鬼嘴上说相信他不是犯事，但这每一桩每一件，都当他是逃犯一样帮着想对策吧，他心里苦笑，嘴上也不好说什么：“哥，帮忙把车上的行李挪一，我这车麻烦你开回去，找个库房放起来，我估摸着不会有人找你，真找到了，咬死没见过，不给你惹麻烦。”

天还早，大路上没什么人，两人在车之间搬搬的，也并不怎么不惹人注意，老鬼看到季棠棠，以为是在睡觉，先没说什么，后来岳峰过去抱她，老鬼的目光在她手脚绑着的胶带上打了好几个溜，神明显有些不对了，岳峰上车时，他到底没忍住，趴住车窗问他：

老鬼是好人吗，钻政策的空铤而走险，显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但是对朋友的义气那是真没得说。秦守业是坏人吗，撇开对季棠棠的事不看，谁不夸是个不错的领导、好老公、好爸爸？这就是人的复杂之吧，没有纯粹的好和坏，对季棠棠来说，自己或许的够多，但对苗苗来讲，完全是狼心狗肺悔不当初吧？

猫有猫鼠有鼠，托人走黑莫问来路，反正要假份只是应付沿途查看，不当真指着用它住店，岳峰随便挑了份了事，把证件揣兜的时候，问了句：“我要这玩意儿，你就不起疑心？不怕我是杀了人来的？”

老鬼摇的跟葫芦似的：“兄弟，我还不知你吗？真要杀了人，那绝也是被的！退一万步说，你真犯了事，一百个人抓你，老哥也得你不是？老哥记着你的恩呢，狗*日的当年被抓去，那帮穿制服的孙得了好，往死里整我，把我大扒开了一块块垫砖，TMD坐老虎凳呢，要不是你捞的早，老哥这半就废了。”

有时候，比起文质彬彬架金丝镜满房产政策经济的文化人，岳峰更喜结老鬼这样的朋友，心没那么多曲里拐弯的，义气也是真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