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迎着老皇帝目光，再度否认，“陛，谢家不会拥立任何一人。”

他缓缓剖白，“谢氏先祖曾答应过太祖，大统更迭，谢家务必遵从天授，不得预。

若谢家也同朝臣一样，妄图以一家之言定一国之君，那与外戚权臣有什么区别？

所以宗传位与你，谢家便听命与你；天命要你还政，我们便要确保一任皇帝自嫡一脉。

至于最终是谁上位，谢家只信竞天择，能者居之。”

“至于……”

至于天命为何不是你这一脉？

只因二三痴傻孙辈，如何守得住这泱泱国土？

他顿了顿，终是不忍揭这残忍真相。

“陛也看到了，宗一脉有异星襄助、天命所归，你实在无以与之争锋。”

老皇帝颓然委顿，问最后一个疑问，“朕的毒……究竟从何而来？”

抛开初时怒急攻心的假象，他早有所，只是不愿相信。

这个问题，当属留仁最为清楚。

谢昭一个神，大太监就慌忙跪地，事无细一一代。

“回……回禀陛，您第一次吐血，太医院就已警觉。排查许久，才发现……毒原……毒原是柳巍赠给老的一块好玉。

臣贪财，不知其中有诈，见玉心喜，时时佩，不想竟将毒气过给了陛。”

“另一样毒引呢？”

神宗似是动怒的气力也无，只盯着留仁的颅发问。

“毒引便是……便是泰王那块遗诏。”

“咳咳咳……果真是朕的好兄弟……咳咳咳……”

神宗猛然咳嗽起来，大大血涌，一如泰王当时。

吓得留仁地奔去，“太医——太医——”

谢昭轻叹一声。

“陛，你曾问昭何为命？这便是了。”

当年他放任周太后过毒给胞兄弟，如今所受背叛与苦楚，亦是兄弟馈赠。

命运的回旋镖隔了数十年，终是报应到他自己上。

与御书房日薄西山的萧瑟不同，东边司礼太监唱榜闹正当时。

谢昭遥遥听得一二。

“永泰二年三月廿三日，策试天贡士。

第一甲赐士及第，第二甲赐士，第三甲赐同士。另特设监学一位，授状元称号——”

“有，特敕状元，休宁顾悄——”

“有，新科状元，休宁宋如松——”

“榜，金陵黄炜秋——”

“探，休宁原疏——”

“再有，二甲名——”

“三甲名——”

五人姓名念罢，是众士俯、起、四拜的山呼。

随后约摸是执事官举黄榜了奉天门，张挂于闹市，他耳力好，甚至听得见细碎的拉弹唱声响，那是顺天府伞盖送新科状元归第的仪仗。

依礼亦有庆仪。

礼宣“天开文运，贤俊登庸，礼当庆贺——”

随后是鞭炮轰鸣。

极乐之中，林院正匆匆赶来。

在人帮助，将已然昏厥的老皇帝移到榻上施针。

一个时辰后，林院正苦着脸来复命。

“陛年事已，这毒又来势汹汹，恐怕撑不过半年……”

“知了。”

疏忽一阵风过，带起绯袍袖猎猎。

谢昭闭了闭，突然，“东风起了。”

他倦怠的眉舒张，抬手受一番空气中的息，“林锦方，尽你所能，让他务必熬到今秋。”

额……

这没没脑的命令叫院正一，好似他同阎王抢人是多么简单的事似的。

可他不敢反驳，等到活阎王走远，才小声哔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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