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嗯”了一声。

那觉很短促，算不上失落，更像是倏地空了一两秒。

也好，钟山离学校也远。

【chi：明天课不张，最好请个假。】

【-：嗯。】

他思考片刻，敲字。

冯叔扫了仪表盘上的时间：“这么晚了，他也等？”

冯叔：“行，那你睡一会儿，到学校还要一段路。”

雨还在，江黎撑伞走宿舍楼，就一两段路，衣服还是被雨汽打。

【-：很晚了，快睡。】

两人上了车，冯叔赶忙递过去一杯南极果，然后启动车辆往外看：“跟老师请过假了没？时间有晚了，要不明天请？”

从钟山来到上车这段路上，江黎一直在看手机，鹑鸟夜间视力好，他瞄了几，不仅看到了他说明早回学校的消息，还目击了某只金乌骗人的“不良行径”。

【-：今晚不回去了，回家一趟，明早回。】

江家老司机冯叔撑伞走过来。

冯叔：“现在？”

他顿了，心闪过一两异样绪。

【-：不是要看么。】

冯叔真是一只鹑鸟，夜反而更神。

【chi：什么时候回来？】

两条消息同时闪来。

江黎看着奚迟最后发的两句话，手指在屏幕键盘上停顿几秒，最终将编辑框里那句“两三个小时”删除，重新敲字。

【chi：要睡了。】

明明压没让一个家里人知他上钟山的事，竟然敢直接给小同学弹视频。

江黎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来：“回学校。”

【chi：……】

【chi：？】

奚迟又回了两句，摁灭手机，重新躺回被里，只伸一只手熄灭床的夜灯。

-

老医师期间来两三次，直到江黎输完，他都还有些不敢相信江家这金乌崽真的老老实实合完全程，没有调快滴速度，也没有打到一半觉得气息稳得差不多了喊停，甚至在输完后，还让他重新诊了一脉，确认气息彻底稳来才谢起。

震撼老医师一整年。

【chi：好，那你回去好好休息。】

一分钟后，奚迟才看到江黎的消息。

奚迟低看着江黎的像。

奚迟先回了消息。

怕他等。

他不确定，但直觉告诉他，如果他没说，奚迟会等。

但家里人在，好像也不好多说什么。

因为突然弹过来的视频邀请，奚迟差没拿稳手机，直到现在心还在。

江黎走钟山的时候，已经将近三。

江黎没说话。

车驶了一路，最后在山海一中后门停。

【chi：没有，就问问。】

知有人陪着，他放心来。

冯叔从后视镜里看着江黎：“不是说今晚回家，明早回学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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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伞放在403门，拿钥匙，轻而缓地开门，然后在推门的瞬间，看到昏黄夜灯淌在地上的光线。

江黎：“怕他等。”

现得仓促，消失得也仓促。

冯叔：“那你跟小同学说明早再回？”

【-：怎么还不睡。】

江黎：“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