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帘微垂。

奚迟睡不知什么时候被翻了一小截上去，要落不落地搭在小位置 ，于是摁这一便没了衣料的隔挡。

江黎：“……”

江黎很快松开手，这次没再去扯床尾的床单，给他盖好被便起了。

走廊里传来走动和打闹的声音，江黎靠在椅背上，肩背松散微躬着，抬手微曲着指从书架随手拿过一本资料，也没挑，随手翻了几页。

他垂眸扫了手腕原先带着念珠的位置，几秒后，忽然起，走到奚迟书桌旁，从最角落的位置找一罐薄荷糖，倒了三四粒，扔嘴里咬碎。

“别碰。”

奚迟醒来的时候，天将将放亮。

酒后不适似乎比他醒得更早，还没睁，太就泛起一阵细密的僵疼，像被一柄钝刀敲着，从上至由前向后，从太一路连到后颈的位置。

他睁开睛，盯着上铺床板间的隙缓冲好一阵，才让稠着的大脑勉清醒一。

拿过手机一看，6不到，然后顺手微信。

一排的未读消息。

奚迟都没一一开，打一扫，全是“酒”这个字。

酒？

对，昨天吃饭喝了酒，然后桑游把他带到宿舍…带到楼梯，然后回宿舍发现没带钥匙，然后…然后他好像把江黎喊回来了？

记忆以一极慢的速度一帧一帧回笼。

奚迟看着手机上那个月像右上方的红圈，标着恍的5。

5条未读的消息，来自江黎。

而像旁边的聊天框停留在一条信息上。

[和面包在桌上的便利袋里，起来先吃面包垫胃…]

聊天框度有限，后面小半截没显示，但右上角显示着时间。

昨天22：09。

潜意识告诉奚迟，昨晚他睡得很早，最后一条信息不是留给昨晚睡着的人，而是给起来的人，也就是现在的他看的。

为什么还有4条未读消息？

手指在距离聊天框还有两三公分的时候，奚迟诡异地一僵。

复盘的记忆暂时地停留在“他没带钥匙，他好像喊了江黎”这个层面上，没再往，可现在，心忽然生一不太好的预。

奚迟睛微闭，默念了两遍“人如一小天地”，来回一个吐纳，确认静心之后才开聊天框。

然后，的就是5条语音条。

一条他的，剩4条，也就是未读的四条都来自江黎，时间比最后一条提醒他喝养胃早了将近3个小时。

3小时，如果他的记忆没错的话，那个时候，他应该正在等江黎…等钥匙。

江黎的四条语音后边都跟了一个红，昨天的“他”一条都没听。

先别说没听过的这4条……奚迟视线缓慢上移，最终停留在语音条的开端，也就是他发给江黎的那条4秒的语音上。

奚迟：“……？”

他说了什么？

那个时间，江黎应该还在和南山那边聚餐。

人如一有一不去了，“小天地”隐隐有崩塌的预，那预告诉他：不要听。

奚迟伸手在枕胡摸了两，找到耳机，犹豫片刻，最终转了文字。

然后就看到一行——“我没带钥匙，我来找你。”

奚迟：“……”

奚迟麻木地在剩的4条语音上，转成文字。

江黎每条语音条都不算，但语音转文字都需要缓冲，每弹三两个字，奚迟的心就跟着一。

【回来了。】

【站宿舍门等我，别走。】

【很快，十五分钟。】

还有最后一条。

【奚迟，说话。】

奚迟：“………………”

“小天地”彻底崩塌。

这4条语音像是拦住记忆洪堤的最后一闸门，从未读变成已读的瞬间，闸门开启，记忆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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