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妤的指甲掐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公司茶间的白炽灯照在她冷峻的脸上，投一片的影。手机屏幕上是挚友徐珠发来的消息。

小猪：“紫妤，我有事想跟你说。等你班，老地方见？”

周紫妤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她太了解徐珠了——十年的友谊让她能从那看似平常的句里嗅到不寻常的气息。徐珠从来不会用这样正式的语气约她。

“好。”

她最终只回了一个字，将手机重重扔到桌上，发的响声让路过的新人助理瑟缩了一——周总监心不好。

宋知雨——那个在慈善晚宴上认识的画廊策展人，那个徐珠最近三个月频繁提起的名字。

她说，“我跟知雨去了我们大学门的咖啡店，了一款新甜品很好吃哦”“桥新街开了一家新的新开的泰式餐馆，我跟知雨今天去了，味不错”“我跟知雨今天去了植园”……

与之相对应的，是这段时间周紫妤一起去的时间少了很多。

为了表达没有冷落另一个朋友，徐珠总是会加上一句，“我们次一起去”，周紫妤每次都回复说，“好”。

有了宋知雨之后，徐珠和周紫妤之间的“次”不再是的日期，变得不可预知。

但她从来不会拒绝徐珠。

即使她不再是她的第一选择。

即使她成了她的另一个朋友。

徐珠跟宋知雨之间，不正常。

周紫妤的直觉向来很准，而现在她讨厌这直觉。

徐珠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多分钟。周紫妤推门时，风铃清脆作响，她看见徐珠坐在她们常坐的角落，面前摆着两杯饮料——一杯薰衣草茶，一杯加糖咖啡。要是谁先来，总会替对方好喜喝的饮料。

“你来了！”徐珠抬，睛弯成月牙。她发梢微卷，简单穿了件米的薄衣，整个人却像是被光浸泡过一样温。

周紫妤看着她，咙发。她机械地走过去，刻意选了徐珠对面的位置而不是往常相邻的座位。

“什么事这么急？”周紫妤端起咖啡抿了一，貌若正常地问。

见到紫妤很开心，但此刻她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脸微微泛红，“就……我跟你提过的宋知雨……我们……”

周紫妤想，果然——

徐珠咬了，“我跟她在一起了。”

周紫妤看向她，脸微红是因为激动，神晶亮是因为兴奋，她是真的喜宋知雨。

接来的对话像隔着一层玻璃，她看到自己和徐珠面对面坐着，却看不到徐珠的脸，更看不到自己的脸。

徐珠兴奋甜地讲述她跟宋知雨的相知相，那些有趣的、动人的细节，而周紫妤只是机械地，嘴角挂着完的微笑。她的思绪飘向多年前大学宿舍初见时徐珠递来的那杯可可，飘向清明节暴雨夜她们一起唱的那首歌，飘向她对她约定“老了也要一起住”的那个午后

朋友间的“永远在一起”，只是一个虚幻的泡沫。

周紫妤看向徐珠。

这三个月，徐珠对她隐瞒了喜上宋知雨的事，却在这一天约她来官宣跟宋知雨的恋。因为周紫妤是她最好的朋友，她说：“我想你第一个知。”

一个人的心，是怎样酸涩甜呢？三个多月里，徐珠没有跟她说她什么时候喜上了宋知雨，发来的短信，却多半跟宋知雨有关。

她在想什么？

她到底在想什么？

而我，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凭什么是宋知雨，她比我好在哪里？

窗外突然响了几声惊雷——

徐珠说：“快雨了。”

她们住在一起很多年，在大学宿舍、在工作后，雨的时候，徐珠常常靠在她肩，说：“讨厌雨，好无聊啊想去玩。”

一个多月的秋雨时节令人讨厌，她跟徐珠一样。

但现在因为一个人的名字，她把雨当成一件乐事，会用期待的神说：“快雨了。”

徐珠不宋知雨？毋庸置疑。

她端起桌上咖啡喝了一大，冰块早已化，咖啡变得寡淡温吞，像她此刻混沌的绪。她应该为徐珠兴的，可她只觉得一酸涩的怒意从胃里翻上来，烧得她指尖发麻。

占有。

她早就知自己对徐珠有占有，烈到近乎病态。徐珠和别人笑得太久，她会烦躁；徐珠临时取消她们的约定去赴别人的约，她会一整天着脸。她一直很想知这绪到底是什么——友？亲？还是某她不敢承认的东西？

周紫妤不徐珠？她不知。

谈话间，咖啡厅的玻璃窗外，夜已经漫上来，渐渐起小雨。因为雨，徐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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