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上床的时候，他就在给我讲这个故事。他的公寓里照不日光，语言有如一片片破碎的尘埃一样漂浮在灯。我对这些意味不明的故事没有多少耐心，迷迷糊糊地缩在他前。他讲话的声音也像海，人走又走大海，大海不断冲刷着死者的尸。

“蛙人从码的货箱中爬。货自南洲驶到中国，顺便带回四个南洲船员。其中一名船员是十二岁的少女，她的肚比她的大三倍，她自称生了病，很快就会死去，不是今天死，也是明天。”

他的故事还是没完没了，我应该在他的某场展上见过肚比更大的女孩的塑像。我记不太清楚了，去那场展的那天我应该在发烧，整个人昏昏沉沉，又可能是他在展厅里他妈的了药，这事他真的得来。而我躺在他床上听他讲故事的那个晚上，我可能也在发烧，我的鼻腔和咙都是的，只有他的嘴是凉的。他亲我，然后告诉我蛙人的肤没有温度，我笑了一声，他是在对我自我介绍？

“但是女孩一直没有死，她在她在码度过了一百天，杀死了五十只圣甲虫和数以千计的蚂蚁，她自己却始终未死。”

“所以第一百零一天……”

“所以第一百零一天。”

贝壳城 iii

月亮糖

所以第一百零一天，女孩的肚开始疼痛，腹的肤痉挛似海浪，一个个细小的手印透过几乎透明的肚清晰可见。十小时后她娩一个胎儿，通紫，已经缺氧而死。

“我明天便会死。”女孩对蛙人说。

果然，就在这个晚上，女孩褐的与胎儿紫的都逐渐缩小，她手指的骨骼开始化，肤和肌变成沙粒一样的金碎末。蛙人抓住她落地面的球，毫无犹豫地吞中。牙齿与球撞击，球轻巧地破裂开，温的黏咙中。

许加宁自造的中读取到蛙人的记忆，凡是蛙人吞吃的东西，都会成为它的一分。

它通过吞来认识世界，因而它知那女孩完整的过去，知她在雨林里四脚着地地走路，一棵大的椰树将黏腻的椰注她的。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她腹中怀上椰王的婴孩，总共四个胚胎，胎儿在她肚里已经声叫她妈妈。四个胎儿在说话，从早说到晚：“明天会不会雨？”“河今晚就要涨啦。”“月亮会掉来吗？”“月亮会在五万年后完全掉来。”“月亮的是甜味的。”“像一样。”“但并不是甜的。”“我想离开这里。”“我也想。”

于是婴孩们从她的肚脐里钻来，小心翼翼地踩过沼泽，找一可以扎的土地。椰王的孩们不母亲的，它们的养分来自于雨林的土地。女孩被雨林万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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