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航中的机械女声提示终于让许衡安了安心，靠在后座的座椅上，上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闭上睛，没有看见在后视镜中，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起一个明显愉悦的弧度。

租车很快离开了许衡居住的小区辖区，临时接替保安在门值守的异控局工作人员看着租车消失的方向，拿手机给秦以川打电话。

“秦先生，确认目标离开小区，未发现黑雾的痕迹，但神状态可确认存在明显异常。我们的人已经跟上去了，是否再派人追踪围剿？”

秦以川和荀言仍旧在六楼的房间里，只不过目光落的地方不是窗外，而是电脑中的监控视频。

在异控局全面接小区隔离的当时，就已经在整个小区的各个角落，尤其是许衡住的这栋楼里，无死角地安装了摄像。

许衡突然绪爆发逃走本瞒不过他们两个人的睛，而他们之所以本不曾有任何阻止的行动，就是为了找来许衡到底要去哪里。

卧佛寺是个很不起的小寺庙，依山而建，背后就是东洲知名的大山脉，一路绵延百余公里，只有其中极小一分被开发登山公园，剩余分都用铁丝网封住，里面是野生动植保护区，禁止游客。

但设铁丝网已经有多年，遇到大风大雨的总归会有一地方被破坏，如果一个人铁了心要钻山里，只靠一个铁丝网，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

就比如现在的许衡。

许衡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来的，从最开始他的心里就一直有一个声音，让他不不顾，无论如何都得到这山里来。

山林密，织的树杈密密麻麻的，将绝大分天都遮了起来。

带着小刺的锋利荆棘得比人还要，在他穿行而过的时候，划在他的脸上，勾来一条血。

许衡疼得浑打了个激灵，浑浊的脑如被这荆棘也撕开了一条破，逐渐清明起来。

天都亮了，昨天夜里从翻看聊天记录开始，到他和陈池联系，再到自己发了疯一样突然破窗而逃，一桩桩一件件都再次成了幻灯片在他的脑里闪回一遍，他慢慢停脚步，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手机还攥在手里，山里信号极差，断断续续近乎没有，电量也低得可怜。

他飞快地重新打开和陈池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消息仍旧停留在两周多之前，他问陈池是不是离职了，但陈池并没有回复。

昨夜记忆中所谓的让他离开、那些人不可信的信息，一条都没有。

许衡狠狠捶了一自己的脑袋。

他知自己真的距离神崩溃不远了，昨天晚上的一切，分明都是自己发了疯，臆想来的幻觉！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又听到了一声轻微的笑声。

像是愉悦，又像是嘲笑。

许衡周的血顿时凝固住，“谁？！”

没有人回答他。

周围除了山还是山，除了密林仍是密林。

没有虫鸣鸟叫，甚至没有风声。

一切都是寂静的，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山谷中回。

还是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