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黑二叔

现在是晚上的饭，钓鱼人只有寥寥两三个，而且为了不惊扰鱼，钓鱼人之间也都很有默契地不远不近地隔开，几乎没有人相互攀谈。

秦以川这好几辈，和钓鱼这两个字关系最密切的行为大概就是钓鱼执法。他对一切特别需要凝神静心的活动都没有兴趣，最初的半个小时好歹还能持，觉得自己碰碰运气说不定能钓上来，但是四十分钟过去了，荀言的桶里已经有了两尾小鱼，可他这边连个咬钩的都没有，他仅剩不多的耐心就彻底没了。将鱼竿随手一放，到边四转悠。

边生着比人都的芦苇，有不少叫不上来名字的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有几个胆大的还上蹿，刻意凑到他边，像是故意要瞧清楚他是什么人。

芦苇有很多草，秦以川尖，看见了被芦苇叶遮起来的地方是一个窝，里面有三颗野鸭的。

一只小孩的手从另一个方向伸过来，目的正是窝里的那几个野鸭。

秦以川折了一小节芦苇，在小孩的手上轻轻敲了一，那只小手立刻钻回去，不大一会儿，一个小孩脑袋钻过来。

小孩：“这是我先看到的！”

秦以川：“你怎么证明是你先看到的？”

小孩：“就是我先看到的，我都盯了好几天了。”

秦以川：“你知这是什么的吗？”

小孩：“知啊，绿鸭。”

秦以川：“你知绿鸭是保护动吗？”

小孩：“啥叫保护动？”

秦以川：“就是不许人祸害的动呗，你偷它一个鸭，就会被警察抓起来，关一年。”

小孩：“你骗人呢。”

秦以川：“你怎么知我在骗你？”

小孩：“我妈说，警察不会随便抓人。”

秦以川：“是不会随便，到你偷了别人的，这就不是随便了，而且照法律法规办事。你还小，警察就算不会抓你，万一你把打碎了，可是要赔钱的。”

小孩：“那别人怎么没事？”

秦以川：“现在没事，不代表之后没事。有句俗话不是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小孩：“你怎么说话和我似的？我最近也天天说一样的话。”

秦以川：“什么话？”

小孩：“什么不报不报，时候未到。我最近又犯病了，老说家里来了妖怪，我二叔家就是被妖怪缠上了。”

秦以川：“你二叔家怎么了？”

小孩：“我不告诉你。”

秦以川：“小孩，你过来。”

小孩：“嘛？你要打我吗？”

秦以川：“怎么会呢，我们都是社会主义好青年，这样，我这有几块糖，作为换，你给我讲讲你二叔的故事？”

小孩：“我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糖。”

秦以川：“那你讲故事，我可以带你去小卖里买，小卖的人都是你们镇上的，你应该信得过他吧？”

小孩：“那可以。”

小孩说这话，手脚并用地从芦苇丛里钻来，全除了泥土就是树叶的碎渣，一只脚上的鞋沾满泥土，已经看不原本的样。

秦以川：“你把自己成这个样，就不怕回家挨批评？”

小孩：“会，我妈肯定会打我，”

秦以川：“你不怕？”

小孩：“男汉大丈夫，岂能怕被女人打？大不了我多哭两声，我就会心疼我，不让她打我了。”

秦以川笑了：“你这小孩鬼心思真多。”

小孩：“你不是说讲故事换糖吗？糖呢？”

秦以川：“行，跟我来。”

秦以川和满狼藉的小孩到了最近的一个小商店，商店的大是认识这个小孩的，一见他这样就嘲笑他回家又得挨揍，小孩老气横秋说自己不怕，反正会护着他。秦以川虽然说让他整个小卖随便挑，但是小孩也只拿了两五钱的糖和一袋辣条，辣条他拿小卖的时候就撕开吃了，剩的两糖却小兜里，说回去和妹妹分。

看见秦以川领着一个小孩回来，荀言稍有意外，不过更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小孩，他一看见荀言，脚步不由自主就停来了，隔着好几米的距离看他，脸上浮现一惧怕的神。

秦以川：“怎么不走了？”

小孩：“那人你认识吗？”

秦以川：“当然认识，怎么，你怕他？”

小孩不太想承认，但是他的确有害怕。

小孩：“他得好像黑二叔啊。”

但这话说来小孩又觉得不太对。

小孩：“不是，不是得像，反正就是像。我们这儿的小孩，没有不怕黑二叔的。”

秦以川：“黑二叔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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