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里现如今租去的一三居室给老爷，他每个月有小几千的退休金领着，这就够他的了。

蔚映把这些转化成文字微信给老爷，老爷回：【让她每个月再给 5000 请保姆。】

没得谈。谈崩了。老太太是绝不肯引狼室的。脑壳坏掉了？我钱给他请保姆然后保姆把他拿了，再把房给搞过去？她的想法是只要不离婚，后夫妻房产全女的；假如离婚，分给老爷的房产包打狗有去无回。她愿意给老爷房产的本质还是指望他死后能收回。

老太太就很严肃地跟蔚映分析：现在有钱有房的空巢老吃香着呢。我不是怕给他房，我是怕间接害他短命！

……

这就陷一个怪圈，循环往复，老太太想老爷净——老爷不同意给她气受——老太太受气找蔚映——蔚映面协调离婚——老太太说服蔚映拖着不离婚——老爷加倍膈应恶心她——老太太委屈再找蔚映——蔚映继续面协调离婚——老太太不愿意……没完没了。

这也是蔚映最迫切最被消耗也最无奈的一个痛苦源。

每回他觉得我可以谈恋了——父母把他拽回来你不能。

这就导致他对自己有一隐的自厌。他觉得自己没有能力解决关系里的冲突问题，最彻底的解决方式——不关系——不婚不育无负担——成为圣人。

但矛盾在于他本不愿意当圣人。他有真实的属于人类的需求。这需求不是找个床搭能解决的。这不是他的生活态度。但他目前能的就是自我阉割，自我洗脑两关系有多麻烦复杂现实虚伪，人的终极追求就是搞事业。但他又十分明晰，搞事业不是他心的第一需求，他之所以化事业是因为搞不了。

他的痛苦就痛苦在——他自相矛盾，他言不由衷。

现在他给惠带面包但挂在门把手上。

而且惠不要了。她一定是识破了才不要的。

五一假期的白天他在店里跟西师一块面包疗愈心，等天黑他疯狂耗：要不要问惠要不要面包？她都说不要了，还是别问了；她一定是识破了，不然我的面包那么好吃她不会不要；免费的面包谁不要；或许是她吃腻了？

所以晚上他疲力尽地拎着面包去蔚映如家时，这对堂弟一致面无表的芬兰脸摊坐在沙发里、望着电视柜旁那一株至少 1·8 米的量天尺发呆。

他问蔚映如，“你怎么了。”

蔚映如吊着气，“累。在恢复受损的元气。”

蔚映如问他，“你怎么了？”

蔚映吊着气，“累。在恢复受损的元气。”

蔚映如问：“你的声音为何如此忧伤？”

蔚映说：“我的人生毫无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