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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逸绝的微微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千雪浪。

任逸绝莞尔一笑：“倒是有些难以想象。”

千雪浪起走了过来，将手落在琴上：“油嘴，避而不谈。既不想他人知，往后还是不要再抚琴了，现在的你还无法藏起你的心。”

千雪浪不再作声。

“当然不是。”

“你在担心天吗？”

声铮铮，初时有金戈之声，后便化作山之音，却无山之苍莽，更无之磅礴，反倒透无穷无尽的寂寥。

世间万，于各人心中有其不同的分量，天纵然是苍生之劫，可任逸绝要是不愿意把他放在中，谁也没办法涉。

“原来玉人还是任某的知音啊。”任逸绝揶揄，神淡淡的，并不轻快。

千雪浪给了一个乎意料的答案：“杀气。”

“原来如此……”任逸绝低笑了笑，定定地看向千雪浪，“所以玉人才会猜测，我是在担忧天之事？”

原先任逸绝就不怎么怕千雪浪的呵斥，认识了这些时日，就更不放在心上了，他缓缓：“我将这秘密告诉玉人，日后若得好琴，玉人回赠我一曲，让我也听一听玉人心中之音，如何？”

任逸绝轻轻拂去千雪浪的手，重新将双手置于断弦之琴上，被割破的伤已然愈合，仍到一丝麻辣的疼痛。

“会。”

千雪浪：“你真该去个商人。不过，我答应你。”

得了应允，任逸绝方才展笑颜，不不慢地说起来：“我自幼心中便生有一团戾气，脾气甚是急躁倔，要是遇到什么不顺心不畅快的事，就觉无名火起，恨不得大开杀戒。到了如今这般年岁，仍无好转，玉人所听杀气，正是从我天之中来。”

“人心可装太多太多的事，过去，现在，未来，我又为何非要执着于天？他吗？”

千雪浪淡淡：“琴声之中有愤懑寂寥之，你心中不平，自琴音里透来了。”

窗外雨仍未停，嘈杂得令人心中郁郁不快，过了许久，任逸绝才：“那么……除去愤懑寂寥，玉人还从琴中听了什么呢？”

只要与任逸绝相过一段时间，谁也不会把这话当真。

千雪浪反问：“难不是？”

千雪浪不知他心中藏着什么事，这年轻人多谋善虑，有这般厉害的智计城府，又知识趣，还有什么可忧心的呢？

“无礼。”

“铮”一声，琴弦突断，割破任逸绝的指尖，猩红滴染，他挲着逐渐愈合的指尖，若有所思：“玉人怎会这样想？”

任逸绝忽问：“玉人既识琴音，那……会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