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当如此。”

崔玄蝉一怔，随即拍大笑起来：“臭小！之前看你闷声不吭的，我还以为是个老实人，看来也没比小玉人乖到哪里去，是了，你都敢调戏他，我早该想到的。”

别的倒也罢了，说到此事，任逸绝不由一窘。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崔玄蝉良久无言，任逸绝也不促。

等快至无尘榭时，崔玄蝉才沉沉叹息：“当年那场除大战……许多人都已死了。我仍记得初会时每个人的面容。也记得大战后血成河，遍地焦土。苍生再度获救，可是……可是死去的人，永远无法再回来了。”

崔玄蝉忽问：“小，你觉得，那时人当觉得欣，还是悲痛？”

“痛失亲朋战友，难免悲痛，这是人之常。”任逸绝察言观，柔声安，“苍生得救，也当欣。”

崔玄蝉：“好的小，你说得没错，只是人啊……总是贪心。当年那场大战过后的数十年里，我日日辗转反侧，总在想这件事，怎么竟是我活来了。既然要付代价，为何不能是我？”

先前崔玄蝉之言，任逸绝还未有什么觉，可这句话却叫他到悲恸之。

崔玄蝉：“当年那些人，有人是为苍生而，有人是为牵挂而，还有我这般的混账，无无恨，无亲无故的，想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就这样仓促得意地挤去了。”

任逸绝：“崔城主过谦了。”

“哈，过谦！”崔玄蝉仰大笑，发犹如雄狮鬃飞舞，“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当死的不死，不当死的偏偏死了！这混账东西要是早来四十年，我就随你一上路，可现在……现在不成了。”

他笑声渐从恨意转为凄凉。

任逸绝见他如此浅言，心知这苦楚在崔玄蝉心中压抑太，此时一开，便似江河奔直，再难挡住了。

“你白日也见着了，我那不成的两个儿孙空活了几十年，我那孙只有二十来岁倒罢了，我那儿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蠢材。”

崔玄蝉负手叹气：“其实也怪我。除大战之后，我遇到了我的妻，渐渐就不想死了，又过几年，生我那蠢材，更觉人世好，不免对他惯。”

“本以为着些他们倒也没什么，纵然有什么注意不到的，我也还能担待着些，一来二去，就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我实在不能弃他们而去。”

任逸绝微笑：“我与崇庸兄才是初见，不敢多说什么。可对景纯还算了解，他年纪虽轻，但行事沉稳，品行是极佳，以此观之，崇庸兄绝非庸材。”

崔玄蝉听他夸奖，神略见缓和。

天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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