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和明远，据我看来，婚姻的基础并不稳固。是不是禁得起目前这个浪，似乎大有问题，你自己到底有什么决意没有？梦竹，或者我问得太率直了——但是，说真的，我非常非常地关心你们。”

“我了解，”梦竹低声说，“我完全了解你的意思。”她用哀愁无限的光望着王孝城。“孝城，以前沙坪坝的那些朋友们，现在风云散，知我们以前那一段的人，也只有你一个了。我想，你了解得比谁都清楚……”她顿了顿，再望向明远，“跟着明远，我什么苦都吃过了，什么罪都受过了，明远为了我，也不能说不是牺牲了许多东西——将近二十年的夫妻，共过患难，共过艰苦，到底不比寻常。虽然，我也承认，对于明远，我从没有一分狂的，或者我本没有过他。但，我们一起把晓彤带大，把一个破破烂烂的家维持着，还——有一个共同的儿。这份关系，并不是简简单单可以分割的，我对他的，也早变成一单纯的、责任的、习惯的。我不知你懂不懂？”

王孝城无言地了。

“所以，”梦竹继续说，“以大前提论，一个风雨飘摇中建立起来的家，决不能轻易让它破碎。以论，我对明远有一份负疚，更有一份恩，抛开明远，不是我所能到的。再以孩来说，假若家破碎了，真相大白了，对他们是太大的打击！所以，无论怎样，我总是愿意维持去……只怕明远的脾气……你不知，他常常是那样的……那样的……不近人。我简直不知……怎么说才好！”

王孝城光里的梦竹，跟着她的叙述，变得越来越丽。怎样的一个女！他曾以为，假若她和何慕天的误会一旦解除，百分之八十她会回到何慕天的边去。有以往那么烈的为基础，有何慕天现在份地位的引诱，再加上明远对她的一份神折磨……在在都可以迫使她转向何慕天！但，她却有如此的意志力！一个意志力而又丰富的人，应该是世界上痛苦最多的人！

“我很知明远那一。”王孝城说，地注视着梦竹，“可是，梦竹，我也很了解明远，他你，他非常非常你。”

梦竹微微地震动了一，抬起睛来，微带询问意味地望着王孝城。

“昨夜，”王孝城继续说，“明远喝得大醉来我家，他说了许许多多疯话，但，也是他心的话，他说你从没有过他。”

梦竹又震动了一。

“酒后见真，梦竹，明远虽然有许多缺，但他你是我知的。现在，他很痛苦，他嫉妒，不安，而又恐惧。他嫉妒何慕天，恐惧失去你，何况，他还有一份烈的自卑，因为他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他又有一份遭时不遇的，觉得自己是个被埋没的天才。这，就造成了他混的心理状况，和挑剔苛求的病。不过，梦竹——”他更地注视着她，“我想一切都会慢慢好转，只要你有决心挽救这个婚姻的逆。”

梦竹沉默地思着。

王孝城站起来。

“我要回去了，家里还有学生等着要上课。不怎样，梦竹，我很佩服你。”

梦竹抬起睛来。

“你是我生平遇到的最让人倾服的女，”王孝城低沉地说，“难怪有那么多人会喜你，也难怪你要遭受比别人多的痛苦和折磨，因为你太不平凡。”他了气：“好，梦竹，再见。有什么事找我好了。祝你能把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梦竹一语不发地把王孝城送到大门，计程车还在门外等着。站在大门，梦竹才轻轻地说了一句：

“谢谢你，孝城。”

“别谢我，”王孝城笑笑，咬了咬嘴，“总之，愿你幸福，梦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