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志向、他的抱负，是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是登揽辔、澄清天，是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荀清臣好像知她在想什么，无可奈何地叹息：“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大雁失偶，不能独活……难是因为奉献吗？阿晏，你真的……又固执又傲慢。”

楚晏忽然有理解了父亲曾经的话。

只要一嫌隙，一隔阂，便会有一步步猜疑，一步步疏远。

应该是想的吧。

……也许，这也是割舍？

楚晏与他额相抵，中再次浮现一丝忧虑。

坐在王座上的人心中有了不满，也不会告诉你。他们会一如既往地与你微笑、谈，把酒言，把臂同游，然后把所有的愤懑、怨恨都藏在心里。

要如何让一对君臣疏远？

过往的谊，曾经的承诺，都会被埋葬腐朽的坟墓，只有你记得。他们已经走得远远儿的……只有你还停留在原地，直到被彻底抛弃时，才惊觉变故，恍然大悟。

楚渊猜忌他时，他扶了楚瑗上位。楚瑗抛弃他，他又改投楚晏？那如果楚晏也与他走到那一步，他又要何去何从？

从前两相信任的君王尚且如此……何况，他与楚晏之间，本就一摊账，怎么算也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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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

“阿晏，你若问我，我便告诉你：我不想。”

而不是老死泉林，个山野闲人。

他是金玉，清风亮节，蕙心纨质。

他说不那个字。哪怕只是一个假设，也会让他难受。

楚渊是这样，楚瑗也是这样。

“你不在了，我便随你而去。我们早就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你怕孤单，我你的引路人。”

你知我是个混账……我那时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可仔细想想，又很舍不得你真死了。”

“阿晏很好，不是混账。”他小心地牵着她的手，语气平和，却显然不是在开玩笑：“我因你而活，为你而死，不是应该的吗？你那时候若真……”

他不是易文璟，也再不了易文璟。

今天莫名挨了两顿骂、哄了两个人的燕王眨眨，良久之后，才重新开，问：“那你还想仕吗？不要问我想不想……荀清臣，我在问你。”

他不知楚晏会如何对待改换门的贰臣，但他已经侍奉过了两任君王，他已足够了解上位者的法。

荀清臣笑得更加开怀，主动补上了之前那一个吻。他的吻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温和、淡然，却好像带着一别有的馨香，让人不知不觉地便沉迷其中。

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