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眉的那个吻好像是某极特别的信号。

慢慢回过神的荀清臣有些神思不属，神怔愣，沉默地看着抱着自己坐在汤池的年轻人。

这是他前几年因忧心政事、饮不调染上的病，一直断断续续，总不见好。因为之前大多数时候都与楚晏同吃同住，饮一规律起来，倒是许久不曾犯这个病了。

可他冷……好冷好冷，好疼好疼。

当他再次睁开睛时，上已重新换了件单衣。

荀清臣疑心自己现了幻觉，揭开被的一角。

荀清臣犹豫半晌，终于赶在她耐心告罄之前开，“……胃有些疼。”

他蜷起了，将上的被褥一个劲儿往上拉，直到整个人都缩被褥中，可那冷意依然魂不散。他连打了两个冷战，地捂着自己的肚，痛苦地闷哼。

简直无一不妥。

他的泪是苦的，他上挥之不去的药味，也是苦的。

作顿了顿，将他翻了个面抱在怀里，不言不语地看他的睫，以及布满病态红的脸颊。

“……你什么？”

他本有些话想说，但此刻的气氛放在两人之间，也算是难得的温馨。他便没有再开，任由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清洗。

荀清臣那颗心莫名安定了几分，他不知楚晏为何没有离开，也没有就寝，反而在冬夜看起了书。青年人伸手捋了捋被，小幅度地摇。

清新而熟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他将右手从被褥中来，轻轻嗅了嗅，又慢慢卷起袖，看见了红痕上敷着的薄薄一层药膏。

楚晏讨厌这个味。

楚晏不再说话，在屋中起一盏灯，拢拢衣服，推门了院。

与冷的石板相比，温的汤泉当然很舒适。他被抱在上，很快便昏昏睡，脑袋一一地靠在楚晏肩膀上。

他便借着这盏灯火，看素的床帐，看上盖着的这床柔、蓬松，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丝被。

他受着这久违的疼痛，一时神思都有些恍惚。

一人意料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一盏雁足灯徐徐燃烧，烛火幽幽，静静地照亮这间屋。

她慢慢想起了他的病，想起了他这场风寒的来源。俄而如梦初醒一样，低了低，吻去了他的泪。

楚晏往前走了两步，见他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声音冷了几分，“说——”

珠帘之外，小窗之旁，楚晏披着件狐裘坐在胡床上，淡声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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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许久不吭声，便手执书卷，轻撩珠帘，皱眉，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