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照盯着他脖上的东西，目光更加悲痛，连声音也忍不住发颤，“丞相……若非我等无能，焉能让您受此等侮辱！”

徐照忙答：“我四打探，终于听闻楚晏边多了个男……”

荀清臣本想避开，却不敌他力气，只好忍住闷哼，力求在多年旧友面前保持住最后一丝面。

然而，这对于荀丞相而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昔日丞相边的人都知，他最注重仪态礼仪，从不会无故失礼于人前，又怎会披散发地见自己的友人呢？

荀清臣知他的目光正落在哪里，心中难堪不已，微微别开，握住徐照的手，叹：“灵辉，你是如何知我今日会在此的？”

徐照又如何能开燕军的铜墙铁，获取他如今的份与位置？

荀清臣陷了的疲惫之中，恳切劝：“灵辉，你所获消息，乃是楚晏刻意透给你的。她既敢如此行事，必定已经布置周全。你且放我，带着兄弟们退吧。”

将追兵甩开一段路之后，徐照终于略松了一气，将人放来，双泪，目眦裂。

灵辉正是徐照的表字。

“但往日军营守备森严，我无法靠近。万幸……”徐照说到此，反握住荀清臣的手，险些落泪，“万幸，今日终于救丞相。”

他忙刹住车，将“男”这两个十分伤人的字咽了回去，继续说：

可今日，他非但未冠未束，而且衣着脏污，脸惨白如纸，脖颈上……甚至还着个铁制成的颈环。门前，楚晏摘了限制他自由的锁链，可这个从某意义上代表着他境的颈环，却依然圈在他上。

十有八九，这便是楚晏故意放任的结果。

徐照横眉怒目，“有死而已！何足惧哉！”

边幽的森林之中。

“听描述，正与丞相相像。后来，又遇王小公，他说你被楚晏带走之后便再没回俘虏营，故而更加肯定，那人便是你。”

见他一横眉便要反驳，荀清臣接着劝：“我与楚晏……我与她，到底还有几年相伴的分，她暂时不会取我命。但她对我朝君臣一向恶痛绝，若你们也因我落敌营，恐怕凶多吉少。”

他飞快取揣着的金疮药，毫不吝惜地洒在他血模糊的脚掌上。

荀清臣脸上却无什么喜悦之。

“昔年丞相救我于危难之间，今日丞相落敌营，我岂能坐视！”

他倏然想起那日在帐中，听到的来自陆允安的询问——连陆允安这样，待在楚晏边多年的心腹之人，尚且不知他是荀清臣。

“丞相！”

“灵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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