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哑的声线隐没在齿间：“小菜吃完了，才有胃吃正餐。”

哭过之后，似乎也没有方才门时那么疲累了：“其实我的药断了很久了，只是因为我忙得忘记去吃药了，也忙得没有时间再去想那些让我焦虑的东西了。”

“那册病历本已经是过去时了，那几个字自然也是过去时。”不疾不徐，理智又冷静，“如果你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它也不会把你放在心上。”

这会儿真的什么怨气什么纠结都没有了。

畅俊的侧脸线条在餐厅昏黄的光线溢着几分冷，声线却是截然相反的温和：“重要吗？”

“那……亲人呢？”

“这位程先生，一辈最重要的事就是他的研究领域和他的研究事业，其他的都不太重要。”

沈之航的。

很轻，像无声的陪伴。

神类药。

“那之后便是更严重的焦虑症，厌症。”

“就因为我拐走了他的好儿？”

程砚端正了几分神，声音沉敛：“可能他也不是针对你。只是恰好在一个领域，他对他的专业领域是有极的企图心的，挡路的，即便是亲近之人，他也照样会踢开。”

远离了那些让她焦虑的事，虽然疲惫了些，但确实让她症状有所缓解：“但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她只是懒懒地趴在他肩窝里，纤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他的扣。

程砚没有打断她的思绪，温的手掌轻轻覆在翕合的蝴蝶骨后。

手执方巾轻轻地拭过她面上的泪痕，落的只有悠悠淡淡的气声：“乖宝宝。”

只有那些陪伴格外清晰。

“落在病历本上的，也只是简单几个字的病症描述。”

她不是喜剖析自己的人，时隔两年再回想，那些难熬似乎也记不太清。

仿佛什么绪的开关一般，沈洛怡听了之后，鼓了鼓嘴，默默吐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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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生活、心态、工作全线失衡。

程砚黑眸过一丝凉薄绪，轻描淡写：“可能吧。”

“真的吗？”沈洛怡自然不信。

有微凉的指腹蹭去她角的泪珠，她朦胧着一双眸，充盈的雾气，楚楚之：“就好像……我是一个神病人。”

仿佛截断了她的人生，她的绪崩溃于安眠药瓶上写的psychotropic drugs。

“吃饭吧。”程砚不想多提这件事，转了话题。

无端的，她积聚的郁气就散了。

她总觉得自己可以克服，意识恐惧去看心理医生。

“也可能是嫉妒我有你这么好的老婆。”一轻笑，尾音缠上了不明的意味。

柔弱无骨一般缩了他的怀里，把他净的衬衫蹭上斑驳的残妆：“其实，我也不知我现在有没有好。”

一丝轻讽，沈洛怡锐地捕捉到了。

轻吻落，沈洛怡捂了捂自己已经被半解开的，声音模糊压在他的亲吻中：“你吃饭就吃饭，动手动脚什么？”

“或许也没有吧。”双手环过他的腰肢，将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更近。

忽然问：“所以你爸为什么针对我啊？”

她现在又想重新拾起她的画笔，不知会不会重新心态失衡，但依然想要去一靠近。

沈洛怡从他怀里坐直，双眸通红，定定地望着他，说到最后嗓音也带上了哑意。

秦舒窈的。

哪怕更近一步也好。

。

那样直勾勾的神，执着地想要他说些什么。

程砚一手控住她挣扎的双手，一手慢条斯理解开她的裙：“我看你也没什么胃，不如先吃饭前小菜。”

对自己儿公司手时，程易渡同样没有任何手。

清冽悠然的声线落：“那大概我应该不算在他亲人的范畴里吧。”

“后来也就没有再吃过。”

“其实最开始好像也没那么严重的，只是睡不着。”闭上睛的时候，她前总是那些斑斓五彩的颜料，仿佛成了她的噩梦。

低眸淡笑，轻轻着她的发，他又唤了一句：“乖宝宝。”

“后来褪黑素也不太用，然后我去医院开了安眠药。”视线由清晰逐渐模糊，那天还是她的二十一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