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他与周沌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时却连书包也不打算带上，只就要离开。

青涿朝校门走去，远远地就看到那扇黑大门已经被打开，荒芜而开阔的街第一次没了隔阂，沉默与他对视。

“对啊，别走好不好？”

分明知他们的记忆被母亲过手脚，青涿却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起的屋檐，监控探正闪着红光。

于是他笑了，“再见。”

“学校是你的【家】呀。”

这严格说来甚至不算一个吻，只是写在人类本能中的、想贴近喜之人的渴望。

后脚步窸窸窣窣，他一回，看到班里的同学跟着他走了一路。

青涿心底划过一丝惊讶的绪。他好像猜到接来的事，只需扭过就能躲开，但他一动不动，直到上贴来冰凉柔的。

周沌凝望着他，手里着那封手写信。

浑上的躁郁瞬间被燃，他压血间沸腾的追寻，终于移动视线，默默看向街边一角。

“再见。”

这想法只闪过一瞬，青涿推拂开金辰的手，浅浅笑：“我也会想你们的。”

放学了。

青涿迷迷蒙蒙想着，却不肯挪开打断这一切。

它在告诉他，他也是喜的。

晚霞的云层层叠叠，堆砌不同程度赤红，仿佛火焰的拖尾。

他目送着那背影一步步离去，直到彻底消失在拐角。

“你真的要走吗？”金辰抓住了青涿的手腕。

不曾从对面人上移开。

这是他曾经最渴望、也最不敢奢求的东西。会不会在某一瞬间，他从课堂上醒来，发现过去几个月都只是黄粱一梦？

周沌小心地贴碰着他，血又印到他自己的上。

【再见】仿佛一个隐晦的约定，青涿喜这个别方式。

少年人赤诚的与微风一起裹住他，青涿却摇摇，让它们停在原地：“别跟着我了，快去堂吃饭吧，一会儿要晚自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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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走了。”他说。

“别走啊，青涿，为什么不留来和我们一起学习？”

他还是学不会真正放手。

他又看向周沌。

周沌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动，像是路边还未恢复生机的枯木。

熟悉的面孔围上来，关切而不舍。

“周沌，这个给你。”他从袋里掏那封信，“等我走了再打开吧。”

力很轻，仿佛担心吓到他一般，轻到有些刻意。

这算什么呢，明明上就要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