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师说我是挨饿许久的小狗，见了人就摇尾。

摇尾这话有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我的病还没有完全好，糊里糊涂，想不起来就脆不想了。

陆师，你是几时来的问心宗？

不大记得了。

陆师并非敷衍我。

修真之人又不似凡尘之人，在意日月更替，在意去秋来，在意惊蛰那日的雨和中秋佳节的桂。我们就像急切想要大的孩，贪婪着天地的灵气，待手脚渐渐有了力量，从前的事竟然记不真切了。

我也一样。

我连回家的路都忘记了。

陆师可想念家里人？

我幼时曾遇洪，自此便与家人失散，是掌教收养了我。

怎么不说话？

我以为戳到陆师的伤心。

无碍，这一切都是顺应天意罢了。

顺应天意吗我母亲常说，她是跟老天爷作对才生我。真的，母亲怀我的前三个月，整日目眩，见了碗筷就少不得吐的天昏地暗，父亲都于心不忍，劝她堕了这一胎。她不肯，咬着牙撑，好不容易到了分娩那日，又胎位不正，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罪，才将我生。

母亲的慈心便是天意。陆师笑了笑：想必你母亲很疼你，你才总是想家。

我，不能否认：我小时候弱多病，好几次都将一只脚踏了鬼门关，险些夭折，母亲觉得我得来不易，所以在众多儿女中更疼我一些。

那一日我同陆师说了好久从前在家里的事，最疼我的母亲，那几个要又骄傲的哥哥，还有服侍我日常起居的老嬷嬷。我喋喋不休，唯独没有提及和我一起大的阿檀。

24

许是寒川太冷，我的病总也好不利索。

陆师说我是思虑过重，郁结于心，劝我不要一个人胡思想，或练字，或读书，或钻研术法，总之，找些事。

虽然我没觉得自己胡思想，但陆师毕竟是一番好心，我听她的，预备将这破破烂烂的小木屋修葺一番，以便度过寒川的寒冬。

首先要替换掉那些腐朽糟烂的木板和窗框。

青师！这小事，不过举手之劳，你太见外了！

日后少不得麻烦你，应该的。

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将用笔蘸了朱砂，在符纸上涂涂抹抹，很快画好一张禳伏兵大祸符，然后在上面施加了一咒印，装荷包里，递给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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