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衍舟声，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你刚刚，”他顿了顿，“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的？”

蒋唱晚偏，跟他对视了几秒钟。

好片刻后，她才垂，轻轻嗯了一声。

方才的话题并没有结束。

人和人之间的际遇有限，又囿于时机、契合度、环境等等因素的制约，能够心的人总是很少。

有首歌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在人与人越来越陌生，社模式越来越固化的今天，不仅是“”，甚至连一次心的聊天都是奢侈品。

一次愉快的聊天，也同样需要适宜的环境、适宜的时间与适宜的氛围。

譬如现在。

或许是午后的光照得人实在太舒服，或许是天摇摇晃晃的频率恰好和她契合，又或是对面少年的目光实在太清透，蒋唱晚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向人倾诉的望。

她垂，缓慢地开。

“你有没有看过一篇文章，叫《夜晚的潜艇》？”

“是篇短篇小说，作者用一非常奇妙的叙述方式，用一些非常奇异的比喻和文字，来形容了一个人想象力的消亡。”

“一个看到纸张纹路会想起山川沟壑，看到空气中漂浮的一粒尘埃，会想到一整颗新生的、未知的星球，看到窗外漆黑的暗夜，会想象自己是于夜晚海的潜艇中的中生，囿于现实中不堪重负的压力，一些循规蹈矩、不得不走的路，而放飞了自己所有的幻想。”

“他写，‘五十岁后，我停止了作画，也不再写诗，很多人说我江郎才尽。其实不是的。我的才华早在十六岁那年就离我而去，飞天外了。我中年开始作画，不过是想描绘记忆中那些画面。写诗，也是为此。’”

“他还写，‘我一度拥有过才华，但这才华太过盛，我没办法用它来成就现实中任何一事业。一旦拥有它，现实就微不足。没有比那些幻想更盛大的乐了。我的火焰，在十六岁那年就熄灭了，我余生成就的所谓事业，不过是火焰熄灭后升起的几缕青烟罢了。’”

蒋唱晚一字一句，轻声细语，轻松无比地背诵那些字词句段，好像这些句已经拓印在心中很久了一般。

她看着窗外，缓慢地在脑海里念那篇文章的最后一段。

“我反复画过一张画。蓝的背景中央，有一片更的蓝。有人说像叶，有人说像睛，像海里的鲸鱼。人们猜想其中的隐喻。其实没有任何义，那是一艘潜艇。我的潜艇。”

“它行驶在永恒的夜晚。”

“它将永远，永远地悬停在我蓝的梦中。”

她轻声念完之后，空气都安静片刻。

天恰巧旋转到最端，夏日晴朗，天空呈现浅蓝，光耀。

文字的力量是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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