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上书房门，脚步轻快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那一叠试卷她是真的有认真写，至少在她力所能及的程度里。她知那些答案可能错得离谱，也有很多题目她本过，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专心地完一件「正经事」。

她不想承认，但心里真的有小得意。

回到房间，她第一件事不是坐，而是走到床边，从包里翻那盒几乎被压烂的菸盒。

她一、上，了一，坐回床沿。菸雾在空气中繚绕，像她近来那些还来不及被想清楚的念。

她想起那晚，凌晨，滴声、脏床单、天板上的霉斑，还有她问自己：「如果我就这样死掉，谁会知？」

那一菸得有重，她咳了几声，却没停。

她来了。

不是因为相信，也不是因为想改变什么。

只是那时候，她真的累了。

累到连怀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往一个不知的方向走。

——如果昨晚她选择离开呢？

她仰看天板，脑中浮现那间破公寓：

发霉的墙面、永远坏掉的、漏的天板。

她会回到那里吗？

继续混日、喝酒、菸，偶尔被无聊的男人追着问她「晚上要去哪里」？

还是…会直接结束？

她没再多想，只是低看着自己夹着菸的手指。

指节瘦得明显，肤乾乾的，指甲边缘还有倒刺。

她突然有一不确定：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但也许，从现在开始，她能…往别的方向走一。

只要他还没放弃她的话。

她又了一，吐菸雾。

——至少，她不想再回去了。

她把菸捻熄，走房间时还有恍神。

回到客厅，她像是无意识地拿起遥控，转开了电视。

音量很小，只是个背景声。

画面在播着综艺节目，笑声很浮夸，和整个空间的沉稳格格不，但她没关掉，只是坐在沙发上，让睛有东西可以盯着。

差不多过了二十来分鐘，门锁传来一声轻响——

她立刻坐直。

她看了一时鐘，六整。

果然，又是那位送餐人。人来得俐落、走得无声，连个神集都没有。

她也习惯了，起去拿餐盒，动作熟练很多。

她依照记忆把餐与摆好，摆在餐桌上两人的位置，刚摆好，书房的门就开了。

沉柏川走来，脚步稳重。

她低没看他，只是退了一步，把自己放她的位置。

他从她边经过，走到位上时，动作一顿。

——闻到了。

空气里的淡淡菸味不算，但他鼻灵得很，尤其这不是他熟悉的任何烟草品牌。

他想起昨晚，她决定留之前，也是这样了菸，那时她的神跟现在不同，是决绝，是混。

他眉蹙了一，却没声。

他没上坐，而是环视了一桌上的餐。她摆得乾乾净净，碗筷排得整整齐齐。

他在心里低声肯定一句：「学得倒是快。」

他才坐。

今天的晚餐是四菜一汤。捲、炒芦笋、豆炒辣椒、蒸，以及一碗清燉白萝卜排骨汤，份量是两人刚好的份。

沉柏川吃得安静，每一咀嚼都确、规律。

她也低吃饭，虽然她不饿，但总觉得他会盯着，于是默默地一样样吃掉。

她不知该不该开说什么，最终还是选择沉默。

吃完时，她等了叁秒，发现他没说话。

于是她自己站起来，把他的空碗一起端去厨房，开始清洗、收拾。

他看着她的背影，神淡淡的，但心里有个念闪过：

「至少反应够快。」

没有夸奖，也没有讚许，他只是默默记了这一分步。

她乾最后一个盘，放抹布，走回客厅。

他坐在沙发上，一隻手搭在椅背上，正看着一份文件。

她踟躕了一，还是走到他面前，小声问：

「那…我现在去洗澡吗？」

他抬看她一，了。

她也不多说，就转回房拿换洗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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