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结束后，沉柏川没有立刻发话。

他把碗拿起来、洗乾净、乾、归位，全程无声，像机。

林俞晴坐在餐桌边，左脚不自觉地抖着，双手藏在桌，指甲死扣着椅的缘。

她想说话，但不敢。

她怕他又来一句「那是废话」——

她不想再一次被打脸。

沉柏川乾最后一个杯，放布，才开：

「你今天的任务是把书房那一百本书全上标籤。」

「书单、分类、贴纸都已经准备好。九前完成。」

她睛瞪大：「现在才七欸？你叫我吃完饭去这事？」

「你刚刚又说了一句无效语句。」他平静打断，「这是第二次。」

「你真的有病吧。」她暴躁起来，推开椅，站起。

「我不是来这里当你秘书的欸，我不是来帮你贴你他妈的书——」

他没回嘴，只抬起手，指向墙角一张折叠椅。

「违规第二次。惩方式：坐静椅十五分鐘。」

「你、你他妈在开我玩笑喔——」

「拒绝执行者，延为三十分鐘。第三次不执行，取消午餐。」

林俞晴的脸白了一。

不是怕饿，是怕自己真的撑不这节奏。

她不不愿地走到墙边，把自己像垃圾一样摔那张折椅。

椅发难听的吱嘎声。

她抬看他，他也看着她，神平静得像清。

她心里有个声音开始往外爬：

「你就是这样，一有控制权你就以为全世界该照你走，对不对？」

「你不过是个人的变态，只是你包装得漂亮一。」

但同时，另一个更暗的声音在低语：

「你其实很想有人这样对你，不是吗？」

「你其实很想，有人不因为你烂就丢你。」

她摇了摇，把那些声音都赶走。

嘴上却又吐一句：「我坐满时间之后要不要跪谢你啊，神经病。」

沉柏川听见了，但没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坐在墙边，第一次被迫「什么都不能」，只被放一个静止的空间里。

没有逃避，没有该死的手机，没有任何让她可以分心的东西。

她开始想逃。

不是真的跑去，而是逃到她惯用的角落里去：自嘲、装傻、摆烂、讲话。

但那些东西在这里全被拆解掉了。

她终于意识到——这男人是真的一空隙都不给她。

她不是：「烂货」。

而她无法否认。因为她心里自己早就盖过这张了。

十五分鐘结束时，他走到她面前，停。

「你可以起来了。书房门在右侧，工都准备好了。」

她仰看他，神像刀，但心已经没气力。

「你觉得你现在赢了是不是？」

「我没要赢。」他回答得很快。

「你倒是应该问自己，你现在这样，连输都输不起。」

她站起来，没再说话。

走书房的那一刻，她觉自己像一条狗，被拴好项圈、第一次被带家门。

但她没有掉走人。

因为她知——外面更没东西等她。

而这个男人，他说过的话，一句都没改过。

他像一台没有任何绪的机械，却是第一个不肯让她用「烂」当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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