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声音很轻。没有咔的一声，也没有铁鍊锁死的恐惧。

但林俞晴却觉，自己像是走了某无声的牢笼。

她没有脱鞋。脚底是大理石地板，冷得像冰块。

整间屋静得吓人，灯光从天板延伸到墙面，全是藏灯，不刺，却明亮到一影也没有。

乾净。乾净得她不敢呼。

她意识往墙角退了半步。

「鞋脱了。」沉柏川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不大不小，刚刚好。

她猛一转，他正把西装外搭在椅背上，动作平静得像开会。

「蛤？」

「鞋。脱。」

她愣了一秒，然后不不愿地弯腰，把鞋踢掉，袜黏，贴在地板上像烂抹布。

他没看她，只转走客厅，语气平顺：

「走廊直走右转，浴室。先去洗澡。衣服丢在洗衣篮，洗完穿备品。」

她站在原地不动。

「等一，这什么地方？你到底是谁？」

他回看她一，神极淡。

「沉柏川。你可以记，也可以不记。反正你叫林俞晴。」

她本能地皱眉：「你跟踪我？」

「我观察你。」

「神经病吧你？」

他没反驳，也没解释，只是像陈述天气一样接着说：

「三分鐘后我会关。洗或不洗，你决定。」

然后他转走厨房。

她站在原地，像被电打到一样僵住。

他没骂她，也没碰她，但她浑疙瘩全起来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人——不吼、不笑、不迫，但句句话都像命令。

她咬牙往浴室走去，心里骂：「你妈的控制狂。」

浴室比她住过的任何地方都乾净。巾摺成一致、洗发无香味、玻璃得像新开的饭店。

她边洗边骂，一边小声说：「你娘你谁啊…说不定你等就要偷拍了…变态死了…」

她洗完来，穿上浴室门的黑睡衣，棉质，宽松，像医院的病人服。

她发还滴，地上不敢踩太快，像怕踩脏什么。

餐桌上摆了一碗稀饭、一块蒸、一杯。没有多馀东西。

沉柏川坐在对面，一手拿着笔，一叠白纸摊在他面前。

她皱眉：「你叫我来就给我吃这个？」

「你饿的话，就吃。规律饮从这里开始。」

「我才不要你控我吃什么——」

「你有选择过吃什么吗？」他语速没变，只是冷静地嘴。

「你吃什么，不过是钱包剩多少买得起什么，或是店里剩什么。」

「这里你吃什么，由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你不再用‘选择’这件事污染你的人生。」

她气得鼻发酸，泪差衝来，但被她咬回去。

「你以为你谁？我又没欠你。」

他抬，看她一，语气仍旧温和平静：

「你不欠我。你欠你自己。那我就先替你着，直到你有资格自己还。」

他把那叠纸推过来。

最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行为矫正阶段一：日常作息、语言控制、饮训练。」

她看得目瞪呆，像在看某神病症候群文件。

「你真的疯了。这什么？我要是违规会怎样？」

他语气平稳到让人发寒：

「惩戒会据违规程度分级实施。」

她嘴角了一：「你…你是要打我喔？」

「不是“要”，是“会”。」

他顿了顿，看着她，神像扫描：

「而且你心里早就知，这是你唯一接受得起的方式。不是吗？」

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像被剥开。

什么嘴、什么嚣张、什么“我才不信你”全卡在咙。

她的神晃了一，意识地低。

「……你他妈真的病得不轻。」

她嘴里还是，但那语气，第一次没了刺。

而沉柏川只淡淡说：

「从现在起，你每天早上六起床。现在五半，你有三十分鐘可以休息。」

「这不是奖励，是给你适应秩序的缓衝。」

他站起来，把椅推回原位，转走向书房。

她坐在原地，一气没过来，盯着那碗稀饭，咬牙说：

「你娘的。你最好真能让我变好。」

她的声音还在发抖，但…那碗稀饭，她还是低吃了几。

因为她发现：

自己除了吞去，真的也没别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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