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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剑 第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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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当言而言之。

当朽,这天岂有朽木挡新木之理?这些年来宁和主持越州变法,事事亲为,无人比她更知其中益。她日日与州中各勋贵豪相争博弈,几回九死一生,所为者何?她数年来孤一人,两袖清风,自问兢兢业业无一日闲暇,所为者又何?

宁和生就一副少无争的,平素静心养气,如今年岁已老,今夜却难得在中生几分年少时的豪放意气来。

时不利兮骓不逝,虞兮虞兮奈若何!

她写完奏疏,又给秦左仆写了一封信。从前,宁和与还是秦司空时的后者通信时,信中总是谨而有礼,互相官职以称,除公事之外再无多一语。只除了这一回,她开篇便写“秦兄”。

第二日,快疾传。将这一奏一信带往遥远的北方京城。奏疏自走的是官驿,信则是宁和自掏腰包送的加急。费用不便宜,害她一连吃了三日的素。

宁和这一封奏疏,若说引起轩然大波那确言过其实,但倒也有些反响。她自任官以来,平素为人低调,朝中初时瞩目,后来渐渐也就不再过多留意。这还是宁和作为大赵开天辟地一位女官员,在朝中发的第一回 声音,还在如此时刻,可谓是锋芒毕

有识者见了,皆称她此举实在殊为不智。唯有如今的秦左仆听闻后,于家中大笑三声,称恨不能引宁越州为兄妹,实乃生平一大憾事!

同年末,大赵国丧,新君践祚。继位当年,罢免以秦左仆为首变法相关人等,尽废新法。

宁和在越州偏远,第二年年初才有贬谪旨意传来,贬她为横山郡守。这横山郡地程州,也是偏远之地,不过与越州一南一北,几乎相隔了整个大赵。

卸任那日,宁和只带了已都一人,一架木车,缓缓驶离越州州城。木车之后,跟着的是的、千里相送的越州百姓。哭声连山野,车辆每过,夹跪叩首之人有如风过原野、草低成浪。

宁和坐在木车中,听得外乡音如海,神寥寥,双目微阖,心也不知是何滋味。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声音终于渐渐没了。宁和叹一声。

人事已尽,为之奈何,为之奈何啊!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思无益。闭目许久渐生疲惫,便当真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宁和忽听得耳旁一声“大人”,睁开,发觉车停了,便:“怎么?”

她掀开帘,就见前方旁停了辆金漆大车。车前双,车旁侍卫成群,车上红底黑字旗,旗上斗大一个“西河”。

宁和怔了怔,面上几分复杂来,随即轻声笑:“原是故人来。”

车帘卷起,走一朱裙妇人,正是当初的西河公主。这么多年过去,她也老了,金钗之,已是满华发。

“我总该来送你一场。”西河公主

两车缓缓并行,宁和与公主相对而坐,皆想起从前之事,对方年轻时模样历历在目。万分慨于心,反而一路无话。

许久,才听西河公主:“三月初一,秦石让在河东启垣县病逝了。”

宁和当即浑一震!

秦恒昌,字石让,正是那位前司空、左仆,先帝时的变法发起人。

骤闻此讯,宁和霎时间心大恸。只觉少时寒窗苦读,科考几番辛苦,八年呕心沥血,都随着秦兄这一逝,汇作绪冲间——惜哉秦兄!痛哉秦兄!

再加今日满城百姓哭送,那哭声似锥般砸在心。宁和不悔,她只是不甘、不解、无可奈何。不甘心血之系变法未成,不甘未能使一州百姓尽皆安乐,不甘自己所能所如斯有限;不解为何利国利民之举举步维艰,不解上苍时运为何叫秦兄如此大才心志难酬,不解自己此后所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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