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时黑发落，扫过李安手背，李安垂眸看着这一刻，不知为何，忽然闭了睛，再睁开时，微微侧过了。

两人就这么待在同一间屋里，半夜，李安和衣而卧躺在床上，却睡不太着，总觉得能听见谢夭轻浅的呼声，于是睁着睛看着屋，不免思索起前路来。谢夭也没睡着，靠着桌坐着。

李安没这么照顾过人，谢夭也没被人这么照顾过，他一时间心，这是阶囚的待遇么？这分明是座上宾。

谢夭低，就着李安的手轻轻咬了一。

谢夭弯着睛笑起来，又扭了腰，示意现在自己没手，：“李少侠，帮人帮到底？”

谢夭明知他这是在发脾气，但对着李安他也气不起来，只在心里李安生气时怎么还和少时一样……若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直白了许多，终于忍不住笑来。

李安并不应声，只是沉默地翻了个，变成面对着墙，背对着谢夭。

李安：“听不见。”

这时听得李安：“饿着。”

就听得谢夭又咕哝：“果真睡着了啊。”安静一阵之后，谢夭肚叫了两声，他到现在没吃东西，胃里已经空了，只得又叫李安一声，：“李少侠，我饿了。”

李安：“……”

李安不想给谢夭解开绳，好不容易把人绑来，若是再让这人跑了，谢夭不一定又要什么事来，只又凑近了一，一言不发地把饼递到他嘴边。

就这么把饼吃完，谢夭见李安一直偏，不肯看自己，就连上手东西已经空了也没发觉，也不声张，就这么看了一会儿他侧脸，然后才：“李少侠，我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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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又：“渴着。”

谢夭立刻摇：“那还是算了。你这里好的，我很喜。”

太久没有共一室，两人之前明明睡过一张床，如今却生分地好像不认识。思及半年之前，归云山庄，桃谷中，真是恍如隔世。

李安却好似没听见他说什么，只：“要不我把你去？”

过了会儿，只听得谢夭用气声喊：“李少侠，你睡着了么？”

谢夭肚又叫了一声，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蜷缩一，：“李少侠……”

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这世间不得已之事太多了。”

一句话说得毫无，谢夭失笑，：“我渴了。”

李安本就觉得谢夭的呼声扰人，忍无可忍地翻坐起，了一盏烛火，起翻翻找找，找一块饼，又倒了一杯，一手拿饼一手端，半蹲在谢夭前，：“我真是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