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坐了许久。

大阁老是他会试的主考官，名义上的座师，于他合该前去；然而党祸绵延，许多人选择明哲保，他不去也无可厚非。

书房里蜡烛燃了个通明，没人知他在想什么。第二天，他让陆起递了一封回贴，决定应邀。

罗得知了此事，连夜赶来提醒：“你不要命了！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连为师都不敢轻易参与其中，你一个个小小的探郎竟然不自量力。”

“老师，你不明白的。”

“你究竟在想什么！”罗恨铁不成钢，“难你也急功近利，妄想剑走偏锋一步登天？为师就告诉你吧，这场宴会，即便你去了什么都没，一旦大阁老倾倒，你也难逃罪罚。”

“我只是冥冥之中有觉。”陆久安皱眉，有些不确定：“仿佛某个遥远的土地在呼唤着我，他们需要我，我必须得走这一遭。”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

“老师，命运自有安排。”

没多久，大阁老因焚琴案被革职狱，朝中但凡与大阁老有关系的都被牵连其中。

朝中新贵探郎也不例外，他作为大阁老名义上的门生，被永曦帝征召。

当天午，御书房传来瓷摔碎的声音，听天贴公公东兰，当日陛发了好大一通肝火。

不少权臣幸灾乐祸地等着。

果不其然，第二天陛拟一圣旨，将这位新科探贬到了江州。

陆久安，纵你才过人，去了江州，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车粼粼了城，陆久安掀开帘，回看向那巍峨的城墙。

恍惚之间，他仿佛透过那城墙，看到里面的声犬。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一盏盏洋洋的灯笼烛火被依次燃，顺着城河蜿蜒展开……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晋南的夜空中，星河密布。

月亮在挂的天幕中静默不语，它似乎是在注视着这片土地，注视着这个时代最丽的城池，最璀璨的灯火。

陆久安慢慢睁开睛, 大梦方醒，驳杂地记忆犹如海浪涛在他脑海里横冲直撞，直令他痛裂。

这觉就像他加班加熬了两个通宵, 陆久安一时昏昏沉沉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上方照来一人影, 发丝直直垂落在他颈边，陆久安忍不住偏了偏脖。

“别动。”来人轻声吩咐, 接着伸一只冰凉如玉的手, 在陆久安额上轻轻试了试, 随即搭在他手腕上摸脉。

陆久安视野逐渐清明, 看清楚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