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向镇在，一开始众人都显得有些拘谨。不过喝了酒，酒气壮胆，到了最后什么话敢往外面讲了。

陆久安把名录拿起来，浑然没有一上官的架：“是戚霁开那群学生吧，祭酒那里，我会帮你们去解释的。”

两名助教松了气，激不尽地声致谢，退寓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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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政教训得是。”陆久安顺儿扑撒，“不过官选都选了，大局已定，再后悔也无济于事。还不如顺其自然，若是得好，总有人地的一天。”

青年闻声抬起，碎金光影落在一双清澈明亮的眸里，他双微微压弯成一条柔和的曲线，好脾气地指着桌案，“放这儿吧, 我知了。”

“不像冷司业，一也不近人。”

两人支支吾吾, 其中一人被推来，忐忑不安：“是这样的，此次课试，有十多名监生律学未能通过。”

“哎，就是可惜。”

“胡说。”向镇斥他：“你正直壮年，怎可贪图享乐。”

“哎话不能这么说，要是陆司业格不是这么温吞，还不得把国监搅得乌烟瘴气。这样就好，安安静静的，大家也省得折腾。”

陆久安初国监, 在熟悉手中事务的间隙，少不得还要应对各人往来。

而同样的，国监的学官也对这个新来的同僚有了全新的

院里烛火照，声笑语直到亥时才渐渐停止，陆久安把客人送走，心愉悦地回到屋，他刚跨过门槛，就被韩致拦腰抱起。

陆久安立刻了然。

“来了国监啊，听说这名陆司业本可以有大好前程的。我有位相熟的友人在吏当差，他们衙门的人都在等着看闹，没想到陆司业最后来了这儿。知吏侍郎回衙门后第一句话是什么吗，陆久安太怂了，陛扶不起的阿斗。”

“有事耽搁了。”向镇喜滋滋地喝了一：“哎，你这小，怎么这么糊涂？从五品的官职随便选，就是司经局洗都比司业来的好，这么好的机会都能叫你白白错过。幸亏圣上最后还赐予了你一个少师之位，老夫当时要是在场，定要好好教训你。”

司业杵在原地没动, 陆久安温声询问：“两位助教, 还有什么问题吗？”

“陆司业。”两名助教并肩走来, 手里握着份书册, 打破了一室寂静, “蔡司业去明谨堂了, 让我们将这份监生课试名录送来。”

监生在国监学习三德六艺, 平时会行课试, 若是课试不通过，监生固然要受罚，掌教其中一艺的学也要接受司业的考察, 最后报至祭酒。

陆久安站起来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角，两名助教还未走远，从这个角度，能听到两人的低声谈。

也只能这样了，向镇又埋喝了一：“我与祭酒有几分，改日我去寻他叙叙旧。”

国监寓乐厅，即国监司业办公之所, 和煦的光从窗外投来, 洒在桌案前伏案埋首之人的半张脸上，映照得那弧线优的光洁如玉。

陆久安命陆起抱来一坛酒，给向镇掺上：“向学政，怎么那日在朝中都没见着你？”

“是啊。”另一位不能更赞同：“起初我以为这位在圣上跟前如日中天的大红人，多少会带一得势的骄傲与年轻气势。但人意料，经过几天的相和共事，我发现，这位不论是在怎么样的场合，理什么样的公务，都十分好说话。”

祭酒素来严厉，这么多监生律学未能通过, 届时肯定会苛责掌教的学官，这两名助教估计就在其中。

陆久安有恃无恐：“官县令当久了，累得很，就想放松一嘛，司业事少，比较清闲。”

听到这里，陆久安底浮现一抹狡黠的笑容，转瞬即逝。

“可惜什么？”

这几日，在陆久安主动的接近和若无若有的了解，陆久安差不多已经摸清了国监同僚们的信息，包括那位对他抱有莫名敌意的冷宁沅冷司业。

陆久安安他：“初来乍到，为夫免不了要在外应酬，再过几日，过几日就陪你。”

“新来的陆司业格真好。”

镇远将军脸沉如墨，因为这一耽搁，他想和陆久安好好温存的计划又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