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他，忙完了外还要忙儿。

他就记起不知从哪个酒桌上听说的一句话：这世家大族的女人真是天生享福的命。

如此看来，倒是有理。

折绾平时还能跟他说几句，今天却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刕鹤刚去教了川哥儿学字，他今日总算好些了，写的字没有缺少笔画，也不算歪七扭八。

所以现在心也算好。折绾不理他，他也不恼，只：“是郧国公夫人的事为难了？”

折绾抬眸，冷冷的看过去。

刕鹤吓了一。他皱眉，“你又发什么疯？！”

折绾：“去！”

刕鹤这回是真生气了。他回到书房也摔东西，“我真是服了她！也就是我不跟她计较！”

狗脾气！前一个时辰还能好好的，后面就能冷冰冰骂人。

当初是谁说她良善老实的？简直是胡说八！

……

第二天早上，刕鹤早早起床去上朝，发现苍云阁的灯又是一晚上没有熄灭。

他冷哼一声，脚步不停。屋里，蝉月伺候折绾穿衣，“少夫人，今天还是看县志吗？”

折绾摇了摇，“不……今日，我想去库房一趟。”

她突然对好奇起来。

她愿意为停留一会。

那封信里面寥寥几句话，却勾起了她不愿意想起的思绪。

信里面提到了吃药。

吃什么药？

折绾想起了曾经李姨娘偷偷摸摸给她的药方，“这是我千辛万苦从夫人的房里面偷来的，当年大姑娘就是吃了这个药才怀的川哥儿，一举得男。”

她还记得那个药方。

一两香灰，一两观音土，一两无，一两梧桐树的树叶捣碎。

把它们搓成药化喝去，一直要喝七天。

可真难喝啊。

她是不愿意喝的。她喝了太多的药，她自己都放弃了。

但姨娘着她，跪求她，骂：“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连个都没有生来，你让我怎么安心睡得着？你让我连个念想都没有！”

“一个女人，连孩都不会生，说去都让人笑话。你要是不生自己的孩，将来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你要是不喝，你不生，你就让素膳生……”

折绾只要想到这句话就抑制不住的哆嗦。

蝉月吓得扶住她，“少夫人，你怎么了？”

折绾回过神来，很努力的扯一个温和的笑，“没事。”

那场噩梦已经过去了。

是否也有噩梦呢？她的手缓缓划过她曾经用过的箱笼，在箱笼之间缓缓踱步思虑。

——她信里面说的吃药，是吃的那张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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