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公外婆舅舅没了的时候，我姆妈觉得自己活着都是罪。正常的人善良的人，不都会这样想么？边人或者是陌生人遇到不幸的事，自己竟然还能吃得饭睡得着觉笑得来，这是可耻的是不德的，应该惭愧和自责。南南，能知别人的痛苦，是德，能找到释放自己痛苦的方法，是好事，我很愿意这个通。”

斯南又哭了，她想把所有的泪在上海之外，万街之外，不让阿看到。

三月初斯南和佑宁回到上海，先去学校销假，再把车加好油换了四个胎洗得净净去茂名路酒吧还车，被王老板死拉拽拖到贤路的海金滋吃了顿家常菜。

两人把路上行程和橄榄坝的事大概说了说，也老老实实代了暴雨天陷泥坑的事。虽然洗车的时候已经爬到车底检查过一遍，佑宁仍旧请王老板再去修车行检查一，如果汽车底盘有损伤，维修要多少钞票他来负责。王老板嘁了一声：“册那，侬当阿哥是啥宁呢。”一掌拍在佑宁背上，差把佑宁整只面孔拍酸辣汤里。

斯南借去柜台要瓶饮料，把饭钱付了，回到台上一掌拍在了王老板背上，王老板只面孔也差跌酸辣汤里。

“阿哥，吾买好单了啊。”

“咦？！侬啥！”

“侬当阿拉是啥宁呢！”斯南一句还一句，佑宁只笑看着她。

王老板看看斯南，看看佑宁：“噢？哦！嘿嘿，有啊拿。（你们有啊。）”

回到万街，斯南没提景生的踪迹，西也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淡淡问了问赵佑宁路上的况。

顾北武去了浦东还没回来，顾阿婆留佑宁吃夜饭，佑宁欣然从命，直接把“南南外婆”四个字缩成了“外婆”。善让骑自行车去静安寺买熟菜，顺便送虎去南京西路的儿童图书馆还书借书。卢佳泡了几朵香菇，准备蒸。陈斯好跟斯南没说上几句话就被西赶回阁楼作业。陈阿娘听说斯南回来了，一边跟康阿姨抱怨这个小鬼从小不让人太平，一边挑了几块炸带鱼同几块笋烤装在饭盒里送到顾家，说了斯南一顿，得知没有景生的落，又哭了一趟斯江命苦，唉声叹气地回去了。

送走阿娘，斯南拎着四个瓶淋浴房洗洗澡，佑宁坐在灶披间的小板凳上陪顾阿婆剥豆，听老太太说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追悼会办得蛮好，”顾阿婆绪还算平稳，“豆腐饭开了十桌都不够，后来又加了两桌，他认识的人多，大家都要来送一送。对了，小卢，宁宁是不是提前把白包放在了五斗橱里？你那个回礼记得给他一份带回去。”

老太太笑了笑：“太仓促了，回礼有不登样，你多包涵啊。”

“谢谢外婆，谢谢舅妈，”佑宁也笑了笑，“老早我外公外婆阿舅没了，是我爸给他们办的，豆腐饭没敢办，我妈还在住院，外公的同事和学生偷偷摸摸从病房门白包来，大多数人名字都不敢留，但我妈一直收着信封，国前她想着这些人没还了，还难过的。”

顾阿婆想了想，叹了气：“这些人倒也难得，算是有良心的了。”

从楼上来的西在最后一格楼梯上停住了脚，当初得知噩耗，家里给了她十块零一的白包让她送去医院，她在医院楼转了半个钟，上去后看到楼的公安警，还是没勇气过去。她算是没良心的么？但“特务”在那个年是多么可怕的罪名……

——

斯江夜里两钟才班。斯南在亭间里听见声响，披了个旧毯冲去，却看到林凌在门往斯江手里几个拎袋。

“喂，嘛呢？”斯南的语气就有不好。

林凌一抬：“南南回来了啊。”

斯江扭见到斯南，虽然电话里已经都知了，还是忍不住心加速，血都往上涌，她把袋推回给林凌：“真的不用，谢谢你了，你快回去吧，再见。”

“那南南你拿着，本来就是给你们弟三个的，拿着拿着，程缨、老王阿哥都有。”林凌把袋送到斯南收上。

“什么东西？”斯南捞一件灰衣，莫名其妙地看向林凌和斯江。

“贝纳通在我们节目上广告，送了一堆他家的衣，不穿也是浪费，男女都好穿的，质量也很好，我就借献佛到送一——”林凌笑着挥手，“你们拿着吧，实在不喜送给亲戚也好的，真没什么的，我先走了，拜拜。”

斯南拎着三个袋，上打量了斯江一，皱起了眉：“才几天，你怎么瘦成鬼了！”

“加班，公司刚正式开张，生意红火，忙死了，”斯江挽住她胳膊，“夜里这么冷，你也不件绒线衫就这么跑来，当心冒，快上去。”

“我铁布衫金钟罩刀枪不好吗？什么加班天天加到更半夜，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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