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宁刚拉开车门，轰轰轰地炸雷而来。老朱“咦”了一声：“这天怎么打雷了？怪得很，哪有二月里打雷的，从来没有过，几十年没见——”

话未说完，大雨瓢泼而，闪电从山劈到山尾，气势惊人。

佑宁赶把斯南车里，发动车往外开。

“对，你们快走，了雨路不好开。”

一语成谶，桑塔纳在土路上一只陷了泥坑，退两难，雷震震不断，霹雳闪电不停，雨刮开到最大也只看到一片幕。

斯南手一伸：“我车去看看怎么回事。”车门才开了一条，瀑布似的浇上来，“嘭”地一声她赶关上车门，半边已经透。

“别开——”赵佑宁来不及阻止，急急挂了停车档拉了手刹解开安全带，扯那条泪已经掉了的手帕，探过去替她一顿猛。他太过着急，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反而跌了斯南的怀里，牙齿磕在斯南的肩，整个嘴都麻得不行。

“对——嘶，对勿起。”佑宁狼狈地扶住车窗，用力一撑，似乎听见自己尾骨咔嚓了一声，再想移动，疼骨髓，只能保持这个尴尬又别扭的姿势努力气，慢慢控制调整肌。

斯南还没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脸上过去的到底是赵佑宁的还是嘴还是鼻，就也听到了这一声，她瞪着离自己不足三公分距离的赵佑宁，再看看他僵着的腰背：“侬完结了。（你完了）”

祸不单行，古人的话总诚不我欺。大风大雨中，桑塔纳两只后卡在泥坑里纹丝不动；赵佑宁闪了尾椎骨，斜躺在被放倒的驾驶座上；油灯也亮了，斯南在赵佑宁的指挥了车钥匙。车里黑漆漆的，偶尔有闪电豁过去，虽然有心理准备，仍然不免心里一惊。

斯南摸了摸脸颊，沮丧地甩了甩手臂上并不存在的雨：“真倒霉。”

“都怪我，如果没先送大龙他们，早来，应该刚好能躲开这场大雨。”佑宁低声歉。

斯南心里本来的确有怨他，被他先这么一说，反而生不气了。

“不怪你，他们要跟我们上山，家里要急死了，他们回家说不定还要挨揍，”想起自己小时候，斯南把了的额发捋了上去，指了指胳膊侧的，“就算不打，肯定逃不掉一顿骂，我妈以前还总喜掐我这里，痛了。”

“现在还痛伐？”

“当然勿痛了，废闲话。”斯南扭瞪了赵佑宁一，突然噗嗤笑了声。

“侬笑撒？”佑宁也侧过看向她。

“笑侬呀，腰噶推板，（笑你啊，腰真差）”斯南撇了撇嘴，“大表哥的腰可好了，引向上随随便便一百个，仰卧起坐几百个随便。”提起景生，斯南又红了眶，“他要是落在那个山洼洼里，遇到这么大的雨该怎么办呢？上还有枪伤。这都三个礼拜过去了。”

佑宁宽她：“景生肯定没事，事了警察肯定找就找到他了。”

“没事怎么可能不回家？至少会打个电话吧？我上班那两个月，他一天至少要呼她三次，通三次话，不可能一音信都没的。就算我妈放了什么，他可是顾景生啊，他怎么能因为我妈说什么就跑了就不我了？我妈还能拿刀他？”

斯南叹了气，一拳砸在车门上：“你别说，我妈还真得这事，她这几年受刺激了——”她警惕地看向赵佑宁，“不过我妈没变神经病啊，你别听我大姨娘瞎说，她和我妈从小合不来，她那是骂人的话，我妈真不是神病人。”

“我知，你姆妈就是偏激了一，”佑宁斟酌了一词语，“她古板了一，传统了一，一直把景生当成亲侄看，所以不太能接受哥哥和妹妹突然变成侣，我能理解。”

斯南在黑暗中盯着佑宁看了会儿，默默低了。

“要不要喝那个老朱送的米酒？”佑宁努力反手够向后座。

“我来我来，”斯南迅速爬到后座，“咦，这竹筒里是米酒？我以为他不想招待我们吃饭，有难为，所以丢给我们两筒竹筒饭呢。”

开，一甜香弥漫开，斯南嗅了嗅，一仰脖喝了一大：“不像米酒，像果，蛮好喝的，来，柴可夫斯基赵辛苦了，你也喝一。”

她喂了赵佑宁一，自己又喝了一大，愤愤然起来，“这个老朱，简直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没看清楚了，觉有像，说不准了，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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