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个月。”

北武气得握了拳，额青都爆了来。

“我不怪他们。”顾东文拍了拍他的手：“说明上面够重视，说不定抓了我，真正的凶手会疏忽大意脚来。如果能找到她，我这苦算什么。”

善让不争气地又哭了。

“我和景生还去了缅甸边境，怕她被缅共抓走了。”顾东文笑了笑：“这次闹返城，她要是在肯定不让我来，可我必须得闹，她一直想把迁回扬州，这傻姑娘，她哪里还有家啊，一本都死光了。这样也好，她就只能带着景生跟我回万街。老四，她俩落到万街，你没意见吧？”

北武摇：“你说什么呢大哥，糊涂了吧？万街本来就也是你的家。”

顾东文抿了抿，两个酒窝甜甜的：“她在景洪怎么也不肯跟我领结婚证，要能回上海，她就没话说了。”

北武吃了一惊：“大哥你们没结婚？”

顾东文怅然：“她死也不肯。我气得跑掉了两回，她还是不松。”

善让犹豫了一，轻声问：“是因为景生——那个的原因？”

顾东文看向善让，他温柔的里盛满了悲怆：“明明错的是那畜牲，为什么被骂的被欺负的是她？她得漂亮，打扮得好看，就该遭殃？她是个多么好的女人，就因为被糟蹋过她就要一辈抬不起来，善让，你说，这是个什么世呢？连队里营队里都是知青，好歹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人，怎么都不如当地人明白？她真是笨啊，连她自己也不肯放过自己。”

善让觉得，他里那个天真又温柔的世界，大概只为了那一个人。

——

顾东文最终也没有喝酒，到了招待所，发现知青们都喜笑颜开，原来今天农垦总局发布了一号文件，承认云南知青请愿团质合法，并安排了十号接受新常委王副总理的接见。但只能接见十个人。这倒真的是新年新气象了。

“老顾，你一定要参加。”老丁握着顾东文的手：“但是别太激了。这是副总理啊，国家听见我们的声音了，重视我们了，我们要好好地谈。”

顾东文笑着：“我看起来不温和吗？哪里激了？”

众人默默摇，你可是在和州里省里谈判时会掀桌的暴脾气，别人激动起来割脉卧轨绝，你激动起来是要让别人被割脉被卧轨啊……

北武和善让回到校园，两人一路手牵着手沉默不语。这两年伤痕文学盛行，他们都不太看，一来叙事大多重复雷同，二来文笔的确欠缺。可这样一个女人的半生，变成顾东文嘴里的寥寥几句，离他们如此之近，又那么远，压在他们心上，那么轻，又那么重。

在留学生楼前说了再见。北武看着善让的背影突然急急赶上去几步，一把将她搂住，吓了善让一。

“怎么了？”

北武伏在她肩，轻声说：“万一，我是说万一——”

“我不会的。”善让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只当被狗咬了一。”

北武沉默了片刻：“万一，请你千万不要责怪自己，我会在的，一直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