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阿飞是啥？”斯南好奇地问。

顾西皱着眉拉过斯江，低声嘱咐：“不要理他们，一个个不好好读书，大了只能当氓阿飞，人见人厌，你离他们远一。”

“你想得，因为你第一次来外婆家吃饭，你是客人。这是招待客人才买这么多。平时也和我们吃的一样，泡饭、酱瓜、咸菜、馒。”顾西恨铁不成钢：“你吃再多也不，有什么用？都不知吃到哪里去了。”

“这里有！”斯江急了：“我每天给你唱起床歌，我们俩一起玩，多开心啊。外婆家还有电视机，能看好多节目。还有好多好吃的。”

“又关你什么事。”顾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你要是再不学好，将来就是个女阿飞。”

顾北武夹了一个煎包给斯南：“我觉得也是，阿拉斯南一看就特别聪明，来，尝尝这个，里面是馅的，老板是新疆人，味很正宗。”

这一路穿去，难免碰上万街众多街坊，好奇的目光惊诧的表，打探的语气遗憾的微笑，还有意味的问好，顾西走堂已经一汗哒哒。一刹那想到的竟然是还好四年前没带着“哈密瓜”回上海，不然她这辈都不想再回到万街来。

“斯江，那是你弟弟吗？”

“那我要当女阿飞。”斯南笑嘻嘻地立志愿：“女阿飞女阿飞，真好听。”

——

江大声喊：“这次把妹妹留来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外婆、阿舅，可以吗？妹妹跟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我可以送她去幼儿园再去学校，我都认识路的，我会帮妹妹洗洗澡，我都会，我还会教妹妹学习。”

“斯江，你几回来？我们等你一起房。”

“好了好了，你们快吃。大家都在等你们两个呢。”顾西赶她们。

“斯江你妹妹好丑啊。一也不像你！是不是新疆捡来的？”又有人笑着喊。斯江愤怒地回过，一看果然是万街里的大王杨光，坐她后排，没事就喜扯她辫拽她书包踢她凳抢她卷。他爷娘都在黑龙江，从小被送回来跟着过，没人，脸厚嘴臭到惹是生非，偏偏他极为护短，让人没说理。

“小新疆——”人群里传来一声喊，不少孩笑了起来。陈东来皱起眉停脚，后的小孩们齐齐退后了两步，又一阵哄笑。顾西扯住他：“走了走了，跟小孩有什么好生气的。以前他们不也这么叫斯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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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斯南把剩的小半个煎包嘴里，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你们家太小啦上厕所要走很远很远，我都快了，厕所里又脏又臭。我不喜。”

周善让笑着朝他们挥手：“你们好。斯江、斯南对吗？名字真好听，得也可。”

顾阿婆拍了顾西一掌：“你看看你看看，霞现在都说什么‘我们新疆’了。我不，这次斯南不走了啊，就住在外婆这里好不好？”

“好的，我们六钟回来，要去阿爷家吃晚饭，吃好饭再房好吗？”

“斯江，你今天不去电视台表演节目吗？”

“不是，是我妹妹。妹妹、妹妹、妹妹！”斯江秀气的眉蹙了起来。

咦，握着方向盘的怎么是一个她从来没见过的人，女人，看着特别亲切的女人。

斯南眨眨看向舅舅：“你们天天早上都吃这么多吗？”

“过来这边。”顾北武笑着替他们打开车门：“这是我朋友周善让。今天麻烦她辛苦一天当我们的司机。”

一家人加快了步伐，斯南扭过看了看人群，一白牙，却什么也没说。

“斯江，你去哪里？”

斯江招手喊：“阿舅——阿舅！”

“不去，星期天才去。”

“别瞎说了。”顾西舀了两只小馄饨放在斯江碗里：“你别只顾着妹妹，快自己吃，今天要一起去外滩玩，舅舅还要帮你和妹妹拍好多照片呢。”

顾北武不知从哪里借了一辆军用吉普车，提前门去拿车。过了十分钟，陈东来一家走堂去跟他会合。文化站门一堆大大小小的孩丢在玩的石弹，簇拥着跟在他们后。

顾北武笑了，刚要回答却被顾西打断。

看到斯江生气，人群里就有几个男孩追着杨光打：“你惹斯江生气了，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听到洗洗澡四个字，陈斯南就看向屋，再听到学习两个字，白快要翻来了。

“去外滩。”

斯南咬了几摇：“舅舅骗人，我们阿克苏没这个东西吃，这个好吃，我们新疆的抓饭更好吃。”

斯南咧嘴一笑一排小白牙，摇了摇自己依然比同龄孩大的脑袋：“这里呀。林老师说我可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