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大当过一次好人后，觉得当好人还是好，还想当。过些日，他就来当一次，过些日，再来当一次。当完了好人，心里分外快活，嗓也就闲不住了，放羊时，那野调调就满沙窝飘了开来——阿哥阿妹哟并莲

乐乐地过一天

胡老大正因为有这一手，才使他的羊群在后来的一场暴风雨中，幸免劫难。那是六月的一个午，羊儿零零星星地分布在沙包中找草吃，吃得如往常一样投，几个小羊羔嬉戏追逐着，蹄扬起一缕缕的沙尘。就在这个时候，气候发生了变化，天空突然响过一串惊雷，黑云便了过来，随之，揪面片大的雨从天而。胡老大一阵惊悸，知况不妙，甩起撩炮就吆起羊。等把羊吆到一个沙弯弯里，已经是大雨连天，瓢泼而，天气也骤然变冷，被雨淋透了的羊，一个个瑟缩了起来，咩咩的哭喊声响成一片。胡老大见状，急忙脱上的汗褂披在了一只小羊羔上，然后倒撅着尻刨起了沙坑。雨从他的脊背上浇，再顺着他的和脚到地上，他一切都不顾了。为了他的先人，他像发了疯似的拼命刨，刨！每刨好一个坑，就抱过一只羊羔，放到沙坑，再用沙埋起它的，然后再刨，一直刨了十多个，把羊们一个个埋好了，便脱和汗衫，一起搭在羊羔们的上，然后再刨一个坑，活埋了自己。等到雨歇，村人赶来解救，大小羊只，无一损伤，皆大喜。再看胡老大，沙壅着，已迷迷瞪瞪的了。人们大惊，急忙从坑中刨胡老大，看他如一尸，溜溜一丝不挂，想笑，又不敢笑。胡老大牙关磕得嗒嗒响，话不连句，但大家还是听清了，他在问，羊没事吧。老奎一听，动地说，老大，羊好着哩，羊好着哩。说着就脱自己的衣，让胡老大穿上，自己却穿了胡老大的那被雨淋的衣。几个壮小伙换着把他背到羊房，熬了一大碗辣椒面汤，，让他了一汗，才缓过神来。

意不去，就说，胡大哥，我知你屋里人死了后，一个人也寂寥寥的，过得凄惶，咱也没啥来谢你，你要不嫌咱，今晚夕就睡到这里吧。胡老大本无这份心思，只想尽尽心意，帮他们度渡难关，以求良心的平衡，没料经田大脚这一说，不想也由不得他了，他的呼一急促了起来，声音也颤了起来，他说，大妹，看你说到哪去了，咱想都不敢想，哪能嫌弃你？说着就抖抖索索地揽住了田大脚。田大脚倏地搐了一，也抱住了胡老大，嘴里就发了喃喃的细语，胡大哥，你真好，是个好人。胡老大说，我不好，不是好人。说着就将女人压到了底。女人还说，你是个好人。胡老大说，我就个好人。田大脚轻声呼一声好人，胡老大就重重地嗯一声，于是，一呼一应，就有了节奏，好人——嗯！好人——嗯！好人——嗯！

……

鸳鸯儿戏在清泉

一年一年的过去了，又翻了一个年，到了三四月间，骆驼草泛青了，星星的，在沙包上，戈滩上，甚至，到沙窝，，还有一片一片的芦苇草，摇曳在沙窝的臂弯里。有了草，一切都活了。戈活了，大漠也活了，戈上，大漠中，有了羊，也有了人。胡老大为了让他的“先人们”吃好，常把羊吆到沙漠去放。胡老大放了半辈羊，与羊结了缘，也练就了两样好功夫，一是力超人，谁要是找哪只羊，他能从几十只，甚至上百只羊中一能挑来。二是玩得一手好撩炮。撩炮很简单，在绳的一端绾个扣，住手指，中间绾个网，可装石或是土块，然后并齐另一，一甩，就抡圆了，呜呜呜地一阵风，瞅准目标，松开绳的另一，石就像箭一样嗖地飞了去，远有几十米，想打哪里就是哪里。胡老大有了这一手，羊就很怕他，生怕上挨石，所以都听他的话。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不是用来打羊，而是给羊发信号，一发信号，羊就知该走哪个方向，不该走哪个方向。村里一些年轻后生见胡老大这一手玩得很是老，也想玩玩，但，那东西不像别的，玩不好就伤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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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他天塌地又陷

后来，大家才知，别的大队在这场暴风雨中折去了半数羊只，唯独红沙窝无一损伤。大家得知后，就越发激胡老大，无一不夸他是大公无私的好党员。年底，公社给红沙窝大队分了一名农业学大寨先个人，大家一咬定让胡老大当。支书老奎说，我看这先就得胡老大当，材料一定得好，要树，就要把老大树起来。这样，胡老大就成了公社的先。公社开完表彰会，县上又要开，胡老大的事迹又被公社报到了县上，县上认为胡老大社如家的事迹很典型，又被树为县上农业学大寨的先分。奖是县上召开“三”会发的，恰巧省报来了一位记者，要了解农业学大寨的况，当记者了解到了胡老大的事迹后，觉得很人，也很典型，就写了一篇大文章，题目是《社如家的好羊倌》，副标题为：《记农业学大寨先分胡老大》。不几日，省报的版条上登了来，旁边还了掌大的一块评论文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