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熏得是海南沉香，荷的清香。

“这画我很喜，所以许太就借我来观赏。宋画，南宋廷的。”杨太太对众人说。

杨太太没看见或者说装作没看见他们之间的眉官司，她起领着众人参观了一遍这间客厅，又给他们介绍了自己的收藏，从苏富比拍来的北宋汝窑开瓷，又有小小的湖田窑执壶，从纽约佳士德买来的南宋油滴盏，还有各雨过天青的瓷，谢昭记不住完全的名字。

“留得残荷听雨声。夏末闻这香味最合适不过。”白衣女说。

“这味太寡淡。”佛珠男说，“我还是喜鹅梨的，江南李主帐中香。我之前买到过据说是周娥皇所的古方。”

杨太又请众人坐，读书之前呢，她又要请各位品香。

已经有几位客人坐着了，一个年轻男人眯着睛，三分迷离，三分不羁，不过谢昭认为他应该是散光，又不肯镜。

“据说银壶煮的，质会绵，古人称为若涓，易于激发茶香。”

“里面的客人还等着呢，咱们赶去吧。”

“谢总谦虚，许太也谦虚。这画的学问多呢，我也不大懂。”杨太太赶忙站来打圆场，“谢总聪明，连挑的助理也见多识广。”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许太的面很挂不住，“你这样的人连拍卖行的门怕是都没见过吧？”

她又给他们看了许太寄放在她这里的一幅宋画。

旁边的女孩叫他什么太，说他祖上是什么八旗弟，谢昭听了想笑，清朝都亡了多少年还在这梦。

谢昭心里是莫名其妙，佛珠男，白衣女，许太，满清僵尸们，今天是见到鬼了，一个个的。

谢昭是完全没有闻来这有什么特别之，她对坐着品来品去还要几句诗，实在是兴趣索然，甚至到有几分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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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位客人竟然是昨天刚见过的赵婉平赵小，她倒是非常客气，和江慈还有谢昭打招呼。

薄薄的青瓷倒上了绿茶，斟茶七分满。

客厅是中西混搭的装饰风格，圆拱形三角眉法式墨绿百叶窗，明代古董红木酸枝梨家，景德镇粉彩瓷缀。乌面漆金木雕屏风隔断了空间，地上铺的是西班牙泥砖，天板上吊的是法式晶吊灯。

夫人是在哪个拍卖行见到这失传千年的古画呢？”江慈笑问。

许太斜了他们两一，冷笑一声，扭就掀了帘先走了去。

“宋画失传的很多，这幅画可是来之不易，这是姑母从纽约拍来的，将近三千万。”佛珠男手里盘着佛珠说。

“江晚景图早就失传了，这是上过学的小孩儿都知的，连我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小助理都懂得的常识。既然是常识，有什么说不得呢？”江慈语气平和，带着微微的笑意。

原来这男的是许太的外甥侄，难怪呢他们这对姑姑侄儿对她同仇敌忾，谢昭心想。

许太对赵小百般讨好，她的神不断地在对谢昭鄙夷冷漠和对赵小讨好当中反复横，谢昭担心她一把睛彻底翻过去。

“你又是谁？”许太蹙眉。

而佛珠男一见到谢昭也是满脸的鄙夷，谢昭心里想了半天，也不记得在哪儿见过这位清朝人。

不过和赵小同行而来的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孩对谢昭是横眉冷对。

“看这海棠画的多漂亮。”

纯白布艺西式沙发旁一左一右搭的是两把明代黄梨圈椅，罗汉床上方悬挂着一扇大型的仿宋人青绿山扇，泥金扇面，湘妃竹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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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时，杨太给大家沏茶。

他手上拿着紫檀佛珠，在手中碾来碾去，谢昭没看与胡同门大爷手里盘的桃珠有什么区别。

“这幅画秦观的海棠再合适不过。晓莺窗外啼声巧。睡未足，把人惊觉，翠被晓寒轻——试问海棠昨夜开多少？”

“我是谢总的生活助理，帮她倒茶拎包的。”

旁边也许是他的女朋友，一个心型脸女孩，很漂亮，穿着白瓷海棠面的旗袍，低眉顺地好像在讨好他，那个佛珠男满脸的不耐烦，海棠裙女孩时不时黯然神伤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