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定定地、认真地看着他，视线划过他与重逢时无异的眉。

“那又怎样？”

脸庞廓锋锐畅，眉压着的墨瞳透着沉痛，薄抿成一条直线，整张脸都绷得很。

因此万千星辰之中，一颗北极星沉默明灭。

大半个冬天，他都在前线星球上与虫族战斗。

“你的记忆本就没有全恢复，你说我，是为什么？你的又能走多远？”

可以给他一个机会的。

她每走近一步，祁洛的睛就亮一分。

祁洛专注地望着她，像望着满天星河之中，独属于自己的那一颗星星：

她说着让他离开，但他厚着脸住，她也没有再开赶人。

如果这一次能活来，你想允诺我什么呢？

她想，算了吧。

有时候是硝烟废墟中的一朵小，有时候是辽阔无垠的太空。

简洛张的时候也会是这个表。

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分清楚，但最近一段时间，看着祁洛围着她忙前忙后，为她的喜怒哀乐牵动心神，对她比从前更好……

一些刻在骨里的小习惯是改不掉的。

她开始妥协，开始让步，开始默许他一一侵自己的生活。

……

可他仍然乐此不疲。

祁洛前霎时模糊一片，他看不清林星的表，一刻就把人搂在怀里，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就像每对普通的侣那样。

前线信号不太好，总是断断续续的，能不能连上全看天意。

她开始使唤他事，洗菜切菜，陪自己选址，一起买早餐……

算了吧……

林星轻叹气，她的顾虑：

林星沉默片刻，向他走近。

但他有空就会发信息回来，有时候还会附带几张照片。

她不再给他分享草草，对于他在前线拍的照片，也多是“嗯”的回复。

林星仰着脑袋，被他抱在怀里，清澈眸中倒映着漫天银河。

林星倒不是故意冷落他，而是她也很忙。

接来的路，她什么都不用，他可以背着她走去，全由他来走也没关系。

她很少回他，但每条发过去的消息，祁洛都会认真回复。

“我记得的，在青山市的那天，你说过，如果这一次能活来……”

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了。

“每一个瞬间。林星，我你，是你的每一个瞬间。八年前的简洛，和八年后的祁洛，都会选择你。我会上你这个人，与我是谁没有关系，无论失忆多少次，我都会一次次地、反复地，上同一个你。”

除了“万里银河”从兼职变成全职、周末晚上会去夜市摆摊以外，她还在和黛莎筹备针对青山市的商业开发计划——

人，怎么可能用她的姓呢？

她在中一向是勇敢的那一方，她知要到祁洛这样，是多么耗费心神的一件事。

祁洛见她神动摇，轻声：

升职后的祁洛变得很忙，从秋天和林星确认关系以来，一直到新年，都是聚少离多。

今夜无月，此偏僻，霓虹已歇。

现在忆起重逢之事，仿佛隔世经年。

“你认为，一个人上另一个人，是因为对方为他某一件事的一个瞬间，是吗？”

她兼三职，每天忙得团团转。

谁能想到事会变成如今这个地步呢？

她作为青山市土生土的居民，对那里的风土人都很熟悉，再加上和艾萨克关系匪浅，所以对当地帮派纠葛也很了解，于是被黛莎请去了顾问。

她已经一个人走得够远了。

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啊……

虽然她极力想要把他们分开，但他们两个，千真万确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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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许他抱，但他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她也没有再推开。

“如果这一次能活来，我可以答应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从前会为你的，现在不会再为你了，你付再多，我也不会再回应你。即使这样，也可以吗？”

林星迟疑：

他从来不拍自己，因此林星也无从知他受没受伤，伤势如何。

咫尺之遥，她仰，很轻很轻地问：

她还着简洛，但她不知，自己对祁洛是否也是同样的。

毕竟，她也有一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