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声已停，唯有风拂来。

人觊觎和纠缠的资本。

他底涌动着无法形容的疯狂，大掌覆在顾荃方才以手支撑过的地方，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挲着。

为一家之主，且已是朝中四品官员，顾勤的学识和能力毋庸置疑。但人无完人，他在人世故与宅之事上简直让人无力吐糟，从他当年与方姨娘的事上便可见一斑。

她前世想要的，这一世全都有。而她这一世生来的贪心，只有前这个人才能满足。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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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祜娘弱，怕是不好生养，也没有力打理后宅。罗中丞儿女齐全，罗家有他的嫂罗大夫人主持中馈，他院里还有个掌庶务的姨娘，府中杂事都无需祜娘费神，到时候我们给祜娘嫁妆丰厚些，旁人也挑不错来。”

更甚的是，他竟然还能说到时候嫁妆丰厚些，旁人才挑不错来的混账话。

越积越多的活力让顾荃狂喜着，她思量着见好就收，故意挣扎一，“裴大人，你疼我了。”

她说着，中泪光。

裴郅右手握着，仿佛想攥住什么。

晚香居。

窗外对着的是茶楼，可见小池凉亭轻纱徐徐，有一素衣女半抱着琵琶坐在其中，弦丝拨时，曲调婉转哀切，如泣如诉。

一室的幽香茶香草香，依稀还残留着淡淡的女儿香。

如果不是碍于礼法，顾荃真想痛骂他一顿。

“我能理解裴大人那日是办案心切，所以来不及思虑周全，却实实在在受到惊吓，一想到若不是我边的人会武，自己便会被那贼人挟持，我就浑发抖夜不能眠。”

这是顾老夫人的院，每逢孙们前来请安时，皆是其乐温馨和睦的形，但今日却是例外。

杜氏一脸的尴尬，不敢与明显于隐忍状态的李氏对视，而顾勉一改往日里随意洒脱的模样，看上去整个人绷沉。

他底弥满着无尽渴求，眉宇间却是半不显。

老天爷惯会捉人，给了我一切想要的，却没有给我健康的。若是我真活不，我为什么不能由着自己的心想什么就什么？”

没有人知裴郅此刻正在经历什么，对他而言，面前这张病容弱的脸，抵得过世间最缠绵致命的蛊。

他说的罗中丞是罗侍郎的弟弟，不仅儿女好几个，且最大的儿同顾荃差不多大。这么一个足可当自己父亲的男人，院里还有个掌庶务的姨娘，若不是糊涂，谁会以为这是一门好亲事？

辈们在里面议事，若非相请小辈们不得。外面除了她，还有此前就在的顾荛。

那翻涌的贪婪，那隐蔽的龌龊，似大理狱刑中的铁钩，穿透他的琵琶骨，将他吊在以德和望错的刑架上，审视着他，提醒着他。

她没有回应，望向院里的那株海棠。

鎏金熏炉中的安神香袅袅挥发，充斥在古怪的气氛中。

“裴大人，如果你实在不能理解，你只当我有病，且病得还不轻。”

说罢，她一气后，掩面离开。

裴郅闻言，松开她的手。

“这年岁上……是不是差得远了些？”顾老夫人迟疑开，不说这亲事好，也不说不好。

“大哥，祜娘还小，又不好，我想再养几年……”

经过一冬的蛰伏，原本状若枯死的枝上已经缀满枝，只待几场风化雨，便能尽绽放妍丽的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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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勤端正的五官尽是严肃，“二弟，为女之计远，正是因为祜娘不好，你更得早打算才是。罗家与我们顾家门当对，我与罗侍郎私甚好，这门亲事再是合适不过。若非如此，罗侍郎也不会应允。”

顾荛照旧是往日清傲气的模样，看到她后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恭喜四妹妹。”

一得到自由，她意识后退两步，以手支撑着后的桌，低垂着睛，喃喃，“其实我也不知我到底想要什么？这辈我想要的都有，父母疼，衣无忧，实在是不能再贪心。

顾荃将到门外，正好听到顾勤这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