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西夏一别之后，他与齐大人偶尔通信，说一些科考上的事，双方保持着度默契，几乎不在信件里提及四殿女儿的事，仿佛那千里托孤，只是一场虚影一般，于是关系就这么渐渐被保持了来。

一年没见，齐大人苍老许多。

五官却仍旧是那个猥琐的样，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

对方见到童启的，先是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童启仍在生期中。

于是憋了句，“少年意气，不错。”

然后，两人便齐齐沉默了来。

任谁在朝堂里整日厮杀，勾心斗角，觉自己大半辈都快要踏坟墓里了，全蔓延着一的班味儿，好不容易来接个“故人”，却发现“故人”尚在个的时期，只怕都要如齐大人这般无语吧？

看到童山，他这才是真真切切觉到自己老了。

也不知大半辈到底在斗个什么劲儿。

以往在书信中商讨事宜，因着童启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以及智慧，他总是会询问一些朝政上的事，寻找一些另类的破局方式，因此几乎把人当成朋友去相。

可如今肩并肩坐在一起，这老和少的违和，简直难以遮掩。

一个方才十四，正值青，一个却已经一望到了尽。

朋友？搞笑呢？

齐承胤努力调整着自己快要破防的心态，良久，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凝重的开。

“童山，我有一件事不得不告诉你。”

其实，他原本是打算向童启问策的。

因为黄龙府焦灼的战况，阁如今每天都在争吵，彼此难以说服，皇帝陛依旧想要隐瞒这场战事，可实际上，已经不太可能了。不少女真、西夏的人听到了风声，跃跃试，而边疆几个城池也已经受到了波及，这就像是厨房里烂掉的一块，即便再用东西捂着，也迟早会源源不断的发臭味。

如今只看这事什么时候会被爆来，如何爆来罢了。而在爆来后将会引起多大的波动，时局又会经历怎样的动，那便是他们这些当臣需要考虑的事了。

在外人看来，大奉朝依旧繁盛熙和。

可只有朝堂的人，才知有多艰难。

临近开，南方便又闹了起来，匪患增多，颜大将军被派往镇压，一路销不菲。柏大将军守在黄龙府，日夜叫阵，同样也需要时刻补给着钱粮，西夏那边如今还算安静，可女真好几次冒，大有越过边境和契丹联合之意，再加上皇室人员大婚、修建王府……

说实话，也就他不是尚书，不然只怕天天都得吊死在这金銮殿上。

童启这一次京，不知有多少人暗地里期待不已。

一方面是对于其书院的学生们士考试的成绩到好奇，另一方面，便是听闻童山十分擅赚钱，想要从他这里图谋一些快速赚钱的法了。

可齐大人却不打算问财，他真正在意的，还是契丹。

“你知，黄龙府已经丢了吗？”

童启一愣，立反应过来。

“是契丹人？可黄龙府原本的守卫呢？那里易守难攻

，理说不容易沦陷啊……除非……”

有。

想起叛逃的四皇，童启无力的扶了扶额。

怪不得柏大将军这么久音信全无，原来是上战场了啊？

一切的信息像是瞬间连成了线，想通以后，童启一脸严肃，追问，“所以皇帝陛那里怎么说？事发生多久了，为什么我们河南府竟全然没有听到半风声？”

别说河南府了，要不是他有系统提示，恐怕至今还以为大奉朝是完整一块呢！

见童启只是惊讶，却半没有惶恐的模样，齐承胤心里稍安。

他顿了顿，说。

“陛严令上不准密，认为这一切乃是家事。去年四月份，农安县便已经被攻破，柏大将军被派了过去，可谁知四皇已经带着契丹人屠了城，占据了城池，不论怎么叫门，都无人回应。战事一直被拖到现在，那群贼已彻底在黄龙府落了脚，去年收成一，吃喝不愁，要不是看着隔的泰州也被盯上，时时遭遇抢掠，只怕到现在，阁的大人们还要依旧噤声，不让讨论半分……”

齐大人忧心忡忡的讲述着，而童启却被那看似轻飘飘的两个字所引过去，陡然一滞。

“屠城”……

谁也没想过曾经的皇竟然会带着敌人，将刀剑对准自己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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