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砚说的没错。

离开宁川的前一日，陆乘渊将那支玉簪还给她，要替她上。彼时她摇将簪推回，想着总要留一件信，待尘埃落定之时，红烛照之日，再让他亲手为她绾发。

面圣那日，陆乘渊送她至西华外，直言有东西要先给她。她当时并未想到是什么，后来太后寿宴生变，当晚薛府前再见到陆乘渊，她以为再也不会知他要给自己的是何了。

直至崔公公带着泽现。

电光石火间，泽格挡的掌风扫过她腕间，一抹凉意倏地袖中。

夜人静时她才看清，正是那支玉簪。只是簪多了巧夺天工的凹槽，里细细铺着桂沫，暗香犹存。

那晚她在院中坐了整整一夜，亦想了整整一夜，也终于想通了。

这玉簪并非诀别，而是约定。

那夜逃别院时，她自知力难支，忽见月光泥土泛着诡异的赭红，这是唯有朱砂的矿脉才会有的泽。

她拼尽最后的气力，路边草丛，指尖颤抖着抠桂香末，将红土细细填凹槽，藏好玉簪。

也正是这时，那辆车停了来。

……

神思回拢，薛南星脆利落地吐一个字：“是。”

魏知砚中绪复杂万分，即便早已推测到这个答案，却也在亲耳听闻的一刻不愿相信。

他难以置信：“好得很……你知我舍不得让你死，竟不惜以死来算计我？”

“废话少说！”薛南星不与他纠缠，剑锋一抖，“让他们退开！”

魏知

砚恍若未闻，只是痴痴望着她染血的面容。直到剑尖刺，鲜血顺着脖颈蜿蜒而，他才微微蹙眉，继而竟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诡谲非常，三分如释重负，三分癫狂得意，更带着四分病态的满足。

他迎着剑锋又向前半寸，任利刃更地没咽，“来啊，杀了我……”声音温柔得可怕，“这样，我们就永远……不分开了……”

薛南星尾猛地一，“你这话什么意思？”她盯着魏知砚近乎癫狂的神，心忽然生一丝烈的不安。

心念一转，她幡然惊醒。

薛南星声音陡然结冰，“这些日我浑无力，是你一直在毒？”

魏知砚轻轻“啊”了一声，中竟浮现孩童般的纯真，“父亲说得对，原来握着解药真的能让在乎你的人乖乖听话。”

“无耻！”薛南星手腕一沉，剑锋又没半分，鲜血顿时染红了他半边衣领。

“大人！”一名侍卫刀上，却被魏知砚一个风钉在原地。

他慢悠悠回眸，温声笑：“无耻？是啊，我是无耻。为了你，我连人的尊严都不要了，还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

“闭嘴！”薛南星厉喝，“别再说为了我！你若真有一分在乎，就不会杀我至亲！不会助纣为，利用这场婚事局！”

话一，心中竟莫名不是滋味，他从前分明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该是成全吗，究竟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她声音也随之沉几分，“魏知砚……你看看你自己，还认得清是非对错吗？”

魏知砚答得决绝，“我知，我怎会不知？可我别无选择。”

他微微抬眸，目光落在远天，那里有巍峨的楼，有向征权势的皇城，那里曾经承载着他年少时所有抱负，如今却成了击溃他心中信念，令他不得不妥协的刽手。

他自嘲般扯动嘴角，“京兆府少尹……在他昭王面前算什么东西？我只能靠着父亲和，只有他死了……就没人能与我争了。”

薛南星心猛地一沉，“你们究竟要什么？”

“弑君者，当诛九族。禁军清君侧，自然留不得他。”魏知砚看一天，“时辰差不多了。”

“你……！”薛南星持剑的手止不住颤抖。

厮杀声中，梁山捂着受伤的臂膀喊：“小，别跟他废话，一剑杀了他！”

剑尖在魏知砚间划血痕，薛南星却迟迟未杀手。她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为她未成形的孩儿，为凌晧，为即将落陷阱的陆乘渊。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让他轻易死了。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薛南星反手扣住魏知砚咽，剑锋横在他颈间，“退后！”她厉喝一声，拖着魏知砚向后撤半步。

魏知砚闷哼一声，低笑：“你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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