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陆乘渊不一样。

她不能轻易替他“原谅”二字，这一切必须由他自己抉择。而他会作何选择，她也不确定。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赶在魏明德行动前，尽快从蒋昀手中取得另一半解药，至少她得保他一条命。

正凝神思索间，冷不防，前闪一影。一鎏金绣线绣着复杂的蟒纹，被满殿的灯火一照，更晃了。

不必抬，她也知来者何人。

薛南星诧然：“世怎的还不席”

“我……”凌皓支吾半晌，抬手挠了挠后脑，“昨儿个一时没缓过神来，都没好好跟你说话。趁还未开席，特来、来瞧瞧你。”

就这么一句话，说得那是磕磕绊绊。

薛南星想起他昨日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由莞尔，“所以，现是终于回过神来了”话到一半，她忽地顿住，疑惑地打量凌皓，“世，你的脸……怎么这样红”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凌皓连耳尖都红得能滴血了。

他手忙脚地摸了摸发的脸颊，笑两声，“，的，太了！这殿里闷得慌！”

可这琼华殿本就是为避署而建，毗邻月心湖，三面开窗，清风穿堂而过，饶是盛夏时节也沁凉宜人。更别提还有人执扇、冰饮不断，哪来的暑可言？

薛南星暗自纳闷。这位世向来以风自诩，自称被香粉帕从街砸到街尾也脸不红心不，却跟烤熟了似的，莫不是真中了暑？

于是她弯斟了杯冰镇莲茶，递过去，“那世赶用些凉茶解解暑气。”

凌皓直愣愣盯着她手中的茶盏，怔怔：“给、给我的？”

“不要？”薛南星：“那便算了。”

“我要！我要！”凌皓见她作势要收，急忙伸手去接。急之，竟将她执盏的纤指也一并握掌心。

这一碰，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连脖颈都泛起绯，像被火燎般猛地缩回手。

薛南星看在里，心了然，这位世怕是还没适应她女的份。

说来也是。他好不容易寻到人生志向，纡尊降贵地追着她喊“师父”，指望着学些验尸的本事。结果本事没学成，她这“师父”去趟宁川回来，竟摇一变成了闺阁小。也难怪他这般手足无措，许是不知该如何与她这个不称职的“师父”共了。

薛南星脆将茶盏凌皓手里，清了清嗓，“世且看清了，我，程耿星。那个被你在修觉寺抓起来，拴在边三日的程耿星。你还说要认我师父，怎么，女就教不得你验尸了？”

提及“师父”二字，凌皓仿佛被醒，神终于松动，这才懊悔：“不是，我只是不习惯，前两日还与你……嗐！”

薛南星轻叹，“别说你了，连我自己都不习惯。实则前几日我也没想过会穿着这现在此。”

凌皓指了指后，也不知在指谁，忿忿：“可是他们都知了，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

见他委屈得嘴角都耷拉来，薛南星不由莞尔，“有时候知太早太多未必是好事。若是有得选，我还是喜与世同去查案的日，那时只需想着案，倒比如今轻松多了。”

凌皓闻言，睛倏地亮了

起来，“当真？”

“自然当真。”薛南星郑重。

只此一语，犹如拨云见日。

凌皓脸上的懊恼委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掩不住的欣喜，他兴：“其实你若愿意，也并非不可，只要我……”

然而话未说完，殿门突然传来宣唱：

“琝王殿、琝王妃到——”

凌皓笑意瞬间凝固，垂睫，嘴轻颤着低语了几句。

薛南星见他神几番变化，正自疑惑，忽见他话到边又咽了回去，不由微微倾细听。谁知传耳中的并非在说什么，而是一串刻意压低的数数声。

“三、二、一……”

那声“一”甫一落地，后便传来一声厉喝，“兔崽，杵在这里什么？”

凌皓闭目叹，缓缓转时已换上一副苦大仇的模样，着唤了声，“父王……”目光及父亲侧之人，又无奈补了句：“母妃。”

薛南星定睛望去，琝王她是认得的，此刻他旁多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那妇人云鬓挽，眉目如画，一袭绛紫罗裙衬得肌肤胜雪，腰间玉佩叮咚，举手投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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