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陆乘渊打断，“上阵杀敌拼的是勇是谋，若是能力不及，不如琢磨琢磨生意经，倒也安稳自在。”

言语间，一阵极淡的甜香隐隐钻鼻腔，薛南星低，迅速扫过角落的那摞古籍，只这一便瞧了端倪。

“侯爷近来可好？”陆乘渊又问。

陆乘渊神平静如，瞧不丝毫异样，接过丫鬟奉上的茶，淡淡问：“听闻宋夫人近日喜怀麟儿，不知可还安好？”

宋源闻言，眸中多了一丝柔，微笑着答：“一切安好，多谢王爷挂念。”

二人说话间，那丫鬟面未变，却在转的一瞬，有一抹愠在眉间闪过。

“不必了。”陆乘渊轻轻抬了抬手，“既然都来了，那本王便随你一同走走罢。”说完，他侧目瞥了薛南星，“顺让这些新来的见见世面。”

薛南星会意，拱手揖：“多谢王爷。”

宋源的书室竟是比陆乘渊那间更大些，足有三开间，两暗一明，里的陈设更是纷杂。

“父亲还是老样，从前在战场落病，偶有不适，却也还算康健，有劳王爷费心。”

陆乘渊了，“想来也是，你二人成亲两年一直恩如初，早已成为京中人人称颂的佳话，想必宋兄定会将夫人照料得无微不至。”

宋源抿了茶，“那是自然。”品茗的动作却不似方才那般儒雅。

宋源顿了一，“……父亲经验不足，遭北乌人伏击，受了重伤。宋家历代英烈，父亲也想承祖父之志报效我大晋，可奈何初上战场就……”

二人默了一瞬。

趁宋源正在书案上翻找名册，薛南星不动声地移步至书架南侧，指尖轻轻拂过书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世这些古玩可真是至极，这回当真是见了大世面了。”

宋源错愕一瞬，旋即回：“是，不过那些来订席的家仆大多只是报了个姓氏，我们也不会刻意去实真假，这册有与没有并无差别。”他顿了顿，又：“王爷若是想看，我这就去取来给您。”

宋源叹息：“无它，都是忙着筹备诗会，有两日还宿在了望月楼。却没承想，遇到了这档事。”

“哦？本王若没记错，侯爷不过跟随老侯爷去过一回北疆，怎的就落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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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南星险些没忍住要笑声，她可算知为何此人要叫“活阎王”了，原来不单是手段狠厉，说起话来还句句带刀。

薛南星又不动声地看了陆乘渊一。

一慌神间，忽地传来一柔若莺啼的声音，“世，请用茶。”声音柔得能滴来。

二人一来一回，宋源便不好再拒绝了，唯有引着二人到了正院书房。

薛南星心中微震。虽说丫鬟将茶奉到主面前并无不可，但人奉茶，最忌讳打扰主议事，陆宋二人正在说话，她这茶奉地就有些不合时宜了。更古怪的是，宋源竟不以为意，双手去接，而那双手……

待她定睛再去看时，那丫鬟手中已稳托香茗，轻移莲步，朝陆乘渊走去，段如初新柳，既柔且韧。

宋源面如常，极为自然地抬起手，在那双纤纤玉手上，微不可察地轻拂而过，接过茶盏。

听楼里的事说，你手好像有本册记着在望月阁订宴席的客人名单？”

陆乘渊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没想过能从里找线索，于是只将那名册随手翻了两，就仍给了薛南星，“本王乏，你且看看。”

薛南星稍稍抬起去看，只见一双纤细如柳，肤白细的手轻托茶盏，奉至宋源面前。

薛南星接过名册，上的字是一页页过了，可并无丝毫有用的线索，反倒是二人寒暄的声音钻了耳里。

薛南星想起凌皓曾说过，宋源为晋平侯世，即将承爵位，又是工尚书的女婿，却未取得一袭功名仕，想来他并非腹有诗书之人。一门心思放在生意场上的人，喜好古玩那是常事儿，可宋源是在书架上都堆满古玩的人，又怎会有心思阅古籍。

靠南沿窗横放一只香楠鞍式书桌，一把梨加官椅，东列着四座书架，书架上列着的竟都是些古玩。唯见东最靠南侧那座书架的角落，陈列着一摞古籍。

陆乘渊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诗会前几日，宋兄都在忙什么？”

宋源很快找到了名册，递予陆乘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