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姑娘有什么意思，咱们这儿的姑娘可比北曲的那些个贴多了，保准给您别样的验。”

可车外拉客的，个个穿女服、外罩男衣，短衫薄薄，若隐若现[注]，分明就是女装打扮的男。也难怪她觉得方才的声音怪异，原来此“姑娘”非彼“姑娘”。

“公，来呀，来坐坐嘛。”

连带着一声声滴滴的叫唤断断续续飘来：

此时，车突然慢了来，车的侍卫隔着帘唤了声，“王爷，快到了。”

光线不亮，又行的极稳，一旦静来就仿若有让人发困的神力。她这一阖，竟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准确来说是三副，抑或是很多副。”指节漫不经心地角几上叩着。

陆乘渊轻笑，“你倒是懂些官场人。”

薛南星立时端坐起，顺带抹了把嘴角的。

明明是赞许的话，从他嘴里来怎么就变了味儿。

“一副是去龙门县的模样，一副是平日在京城的模样，最后一副则是死前去望月楼的模样。”薛南星接过话，随即又问：“王爷说还有很多副是何意？”

此人若是不看自己，也不说话，倒是养得很。

陆乘渊取过图纸，端详片刻，眉心微蹙，“或许去了便知。”

“既是家宅……也是上值之地。”陆乘渊手上的动作停，又再阖上双目，呼却不似昨夜那样平稳绵。

曲澜生二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对望一……

“去哪？”薛南星疑惑，侧目透过帘隙望了望外，原来不觉间，车已驶皇城。

薛南星腹诽着，不由瞥他一。

陆乘渊未直接应她的话，只：“此人在禹州一直以郎中自称。今年年关过后，确实换过一批人，禹州知州胡文广见他持有官印，只当是新上任的。加之胡文广见他问的不过是一名普通工匠，又并不知晓那工匠上背着案，便未曾对他的份起疑。”

恍惚间，车外间或飘些嘈杂声。薛南星陡然惊醒，毫无意外又撞上陆乘渊沉沉的神。

薛南星鬼使神差看了陆乘渊一，竟冷不防地对上一双幽的眸。她扯了扯嘴角，挤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不是想知死者份吗？”陆乘渊从角几上的一堆文书中，两张画像递给薛南星。

现了几个怪异的青紫斑块，大小均一，间距相等，应是死前压造成，草民却想不到是何。王爷博闻识，不知能否指一二？”

薛南星鬼使神差地看了陆乘渊一，竟冷不防地对上一双幽的眸。她忙扯了扯嘴角，挤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

陆乘渊从里来就径直去了大理寺，仍是一袭绯官服，是鲜血染就般的暗红，衬得他的面容比平时更为霜白清俊。

卷宗室的一幕忽如般涌上来，她可算知陆乘渊方才为何不直言了。

薛南星勉勾了勾角，又问：“所以此行是去死者家宅？”

此不正是前两日她来寻的烟柳巷吗？

注：取自《龙逸史》中对男外形的描写，原文：淡妆巧扮，短衫薄薄，若隐若现。穿女服，外罩男衣，酒后留宿，便去了罩服，衣红紫，一如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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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的官印又是从何而来？”薛南星略一思忖，自问自答：“不过官印可以造假。虽然知州与郎中品阶一样，可地方官员向来怕得罪京官，既然胡知州不曾怀疑他，自然也不会细验他的官印。”

薛南星接过画像——一张容脸，细眉，宽嘴直鼻，左有黑痣，另一张则是大直鼻，没了黑痣，与死者易容后的模样一般无二。她瞬间明白过来，“是死者？所以此人常以两副面容示人？”

薛南星忽然有些恍神，只当是自己累过了，索如昨夜那般，往外挪过半个，双手抱，倚着车也阖起来。

声音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哪里怪。薛南星见陆乘渊正襟危坐，置若罔闻，忍不住挑开车帘瞄了一。

薛南星不免好奇，既是家宅，又是上值的地方，会是在哪？此人说话惯说一半，吞一半，着实让人难受。

“咱们这儿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通，包您满意。”

陆乘渊微扬颌，丢了个嫌弃的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