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火焚、土葬残躯”皆已有对应，那“千手一破”又作何解释？

她又凑近细看，目光突然停留尸骨右手手骨上，只见其尾指指节，显淡淡红。

“莫非尾指被折断过？”凌皓疑惑地看向她。

她缓缓迈步，影在禅房前凝固，目光穿透禅房的檐角，由近及远，望向山林。

她心中揣度着，相国寺乃京城名寺，凌皓为琝王世，或许了解些。

薛南星摇，“我原也以为是，可细看，血荫并非在尾指指关节，而更像是在掌骨上。我对比过两只手手骨结构略有不同，右手掌骨稍宽，结合血荫的位置推断，这里应该少了一手指。”

“血荫？”别说血荫了，这短短一两个时辰，又是蒸骨又是红伞，凌皓皆是闻所未闻。

“是血荫。”

她猛地转，问：“世，你久居京城，可曾听闻五年前相国寺佛法大会一事？”

凌皓心弦微松，凑上前问：“如何？”

梁山才刚照薛南星吩咐拿来随带着的红油伞，还未来得及挪步，只觉前一晃，手中的伞已到了凌皓手里。

此时，山林正上方，厚重的云层被光撕裂，万金光直而，如金箭，形状清晰可见……前此景，宛如佛光普照。

光直的空地上。

薛南星接过凌皓递来的红油伞，撑开后对着光，遮住尸骨。在红油伞笼罩之，整副骸骨表面并未有太大变化，仅骨上的裂微微泛些许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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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南星虽不信鬼神之说，可看着前的残骸，心中不免再度琢磨起了能的那句诅咒“千手一破，淹火焚，土葬残躯，永无安宁”。

可大会却在开始前夕突然取消，一时间有关观音像的传言满天飞。

凌皓双目微闪，颔首：“何止是听闻，那年我十四岁。我娘得知相国寺举办佛法大会，并有意展国宝‘千手观音’，便想着带我一同前往祈福。可谁曾想，大会前夕突然得了消息说观音像底座损坏，不得不取消。明人都知，这观音哪里是损坏了，分明就是失窃了。”

凌皓顺着她的神看过去，目光落在尸骨右手上，不禁打了个寒颤。

薛南星目光微变，立即绕到另一侧细看左手骨，果然见两侧手骨结构略有不同。

“是。”薛南星颔首，“且生前被砍掉了。”

说完这番话，她目光移开，又看向尸骨右手尾指，指向指关节，“世，再看看这里。”

薛南星解释：“血荫原本难以辨别，但蒸骨之后，迎日隔伞看，血荫便可显现。若骨上生前有被打，即有红微荫，骨断其接续两各有血1。依此推断，死者应是被人用利击穿骨，失血而亡。”

薛南星回过神，忽然间，一个念划过——千手观音？

薛南星先是指着骨上的那淡红：“世请看。”

凌皓凑近，“这里……如何会有一血荫。”他想到方才薛南星所言“骨断其接续两各有血”。

五年前，相国寺曾宣称要举办佛法大会，展一件千年难遇的珍宝——千手观音像。相传那尊观音乃上古名匠以心血千年古玉之中雕琢而成，千手的每一手都形态各异，栩栩如生，遇则红，堪称稀世奇宝。举国上无数信徒提前数月赶往京城，为的就是一睹观音像风采，沐浴福泽。

时隔五年，薛南星又远在奉川，却仍记得此事，只因那之后朝廷置了几名外祖父的旧，他曾多次提及，似对个中真相十分在意。

“竟真的是土葬残躯……”

“这里不就是五手指吗，怎会……”凌皓一顿，“你是说他有六指？”

凌皓：“这是什么？”

第三人第三个人到底是谁？……

“世，有结果了。”她将红油伞斜立在地上，然后站起来。

1《洗冤集录》卷三“验骨”一节：“验尸并骨伤损，痕迹未现，用糟（酒糟）、醋泼罨尸首，于天以新油绢或明油雨伞覆见，迎日隔伞看，痕即现。若雨，以炭隔照。”“将红油伞遮尸骨验，若骨上有被打，即有红路，微荫；骨断，其拉续两各有血；再以有痕骨照日看，红活乃是生前被打分明。骨上若无血荫，纵有损折，乃死后痕。”

她在竹席边蹲来，从到脚细观尸骨，片晌后抬起手：“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