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来这儿之前，见过了那位远山大夫。”柏灵轻声，“他告诉我，在用了金鸣球以后，将军对爆炸声的畏惧确实渐渐缓解了……但噩梦反而与日俱增？”

申集川笑着舒了气，“是啊……我的报应。”

柏灵微微颦眉，“报应是指，十几年前，金兵第一次在边境大规模使用土雷的那场战役吗。”

申集川的稍稍僵了片刻。

“谁和你说的？”申集川顿了顿，“远山客？”

“不是，是我猜的。这件事是在两望的时候，那里的一位年轻士官告诉我的。”柏灵轻声，“他告诉我您前几年从平京回来之后，便几次前往鄢州，在当年的战场上重新吊唁……我想当年发生的一切，对将军来说，大概很重要。”

说到这里，柏灵沉默了来。

申集川像是陷了回忆，呈现一漠然般的神采，良久，他才木讷地了

“是啊，我应该谢谢你……”

“谢我什么呢。”

申集川笑了一声，闭上睛，“在减弱了逃避的行为以后，我的病就会得到改善……就好像要开启一个泵，最难的是……让它在最开始跑起来……还记得吗。”

他有些痛苦地换了个姿势，声音忽然轻了许多。

“确实……如此啊。”

老去

柏灵已经不大记得了，但那句“减弱了逃避行为以后，症状就会减弱”听起来像是自己会说的话。

申集川的神此时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一些。

生的神采又悄然顺着他微笑的嘴角攀上了他的眸，带着老人所特有的虚弱和慈祥。

“越是想隐瞒，就越是藏不住……”申集川半低着，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我以前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理呢……”

柏灵稍稍有些明白了过来，她望着申集川，忽然意识到，在申集川的中，他一度想要隐瞒的病症，想要逃避的过去……归结底，都是他害怕去背那个“报应”。

“一开始……我受不了金鸣球的声音。”申集川笑着说，“它在我手里乍响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把它狠狠砸落在地上……后来，我想了个办法……”

“嗯。”

“我把它绑在了背上，两边的绳接一些，这样拉动细绳的时候，我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失手把东西给砸坏了。”

“我今晚听远山大夫说起过，”柏灵有些心疼地歪，“他说，他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折磨。”

“远山客毕竟是一个大夫……”申集川低声，“……医者仁心，他受不了是正常的。”

柏灵的微微前倾，努力去够申集川手边的金鸣球。

申集川见状，也艰难地将球往柏灵那边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