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刺青剔去了，不是用烙铁烂那片血，好用狰狞的疤痕作掩盖，就是在原本的图腾上重新覆盖新的图腾。

“赫斯塔的雄鹰啊……”

兰芷君猛地想起了这个故事，不由得笑了起来。

……

“柏灵没有听过赫斯塔雄鹰的故事吗？”一同吃着晚饭的姑娘看向柏灵，“这个故事很有名的，住在北境四州的人几乎都听过。”

柏灵摇了摇。

“他们说，很早以前，在北境雪原上，有一只大的鹰，它的鸟喙就像一座山峰那么大，而两只翅膀，有几千里那么，整只鸟飞起来的时候，天地间都是它的影。”

“鸟啊……”柏灵了，“这样的神话我好像也听过呢。”

“这只鹰的名字就叫赫斯塔，但它与其他鸟兽不同的是，它的影有某力。”同伴低声说，“天地间所有有气息的生灵，只要停在了它的影面，就能够获得尘世间至的幸福。

“赫斯塔的雄鹰会在日时分，和第一缕晨光一起飞，从天地的至南飞向至北，所以每一天，大地上新生的生灵都会沐浴一次这雄鹰的影，因而那个时候，天地间没有争斗，不论是人，是飞鸟，是走兽，都沉浸在安和与满之中。

“然而赫斯塔鹰自己，却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消耗。日积月累来，它的喙从群山那么大，变成了孤峰那么大，后来又变成了湖泊那么大……翅膀也从几千里慢慢变小，到后来，它小到也再不能将人间的一切都收在羽翼之……”

困兽

“然而即便如此，赫斯塔鹰依然会在每个朝的时刻起飞。”

“直到最后一次，他已经衰老到无法再抬起翅膀，于是落在了这一带的原野上，翅膀变成了手臂，利爪变成了双脚，成为了一个人类的婴孩，然后草原上的羊群收养并哺育了他……赫斯塔人的神话故事里，他们就是这么来的。”

“他们的族里，孩一到十二岁，辈们就会亲自上手，在孩们的手腕上留鹰的刺青……所以赫斯塔人很好认，如果一个人着红发，手腕上又刺着鹰，那他就是赫斯塔人无疑了。”

火光中，讲述的女孩停了来。

“你怎么会知得这么多？”另一个女孩看过来，“我爹娘就和我说过，赫斯塔人觉得自己都是鹰变的。”

“我家以前不住两望，是前几年才搬过来的。以前的镇里嫁来过一个赫斯塔族的女人……”讲故事的女孩低声，她的手撑着颌，半垂，带着几分慵懒似的的神，“好看是真的好看，但那个刺青太显了，再加上红发，镇上的人都不和他们来往。”

“不过他们的境比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女孩又，“听说赫斯塔人和阿尔斯兰不睦，所以被全族屠戮过一次……现在还在金国境的赫斯塔人，应该也都是隶了。”

“……难怪，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营帐中有人发了恍然大悟的叹息，“我说那几个投了金的老东西哪来的这么大胆，打我们也就罢了，怎么连金人相的人也敢鞭。”